曾国藩微微一怔,随即淡淡一笑,“未必?——好吧,惠甫,该我请教你了——何以见得啊?”
赵烈文挪了挪身子,背脊离开椅背,整个人微微前倾,脸上是一种隐约的、异样的兴奋:
“爵相,您说,轩亲王这个爵位,将来会由谁来承继呢?”
曾国藩一愕:话头怎么转到这上边儿来了?
再说了——这还用说?
“自然是由轩亲王福晋——敦柔公主所出承继啊!”
“可是,”赵烈文说道,“釐降迄今,敦柔公主一直珠胎未结啊!”
“唉!”曾国藩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惠甫,我晓得你什么意思——可是,敦柔公主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妇人,也没听说身子骨儿有什么不好,怎么就断定人家不能——哎,你这个‘意思’,可有点儿不厚道啊!”
微微一顿,“皇上也不过是刚刚怀上嘛!她们姐儿俩的年纪,都小的很,来日方长嘛!”
赵烈文一笑,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敦柔公主始终没有诞下子嗣呢?”
曾国藩无可奈何的一笑,“惠甫,你的‘万一’,还真是不少!”
顿了顿,“好吧,万一——嗯,我说的也是‘万一’——万一敦柔公主真的始终没有子嗣,轩亲王的爵位,自然该侧室所出承继——这也没有什嘛,反正,一切照国法、照规矩来呗!”
“那就是杨侧福晋所出喽?”
曾国藩心中一动,沉吟了一下,“也未必——嗯,杨侧福晋所出,好像叫做‘天杲’?”
“是——天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