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泽见黄莺眼珠不错的盯着他,急忙将手里的碗放在地上站起来,但大概是被吓着了,放也没放稳,碗沿歪在地上,顺着台阶滚了几圈,把里面剩的面全都撒出去了,那碗跃过了最后一节台阶,‘啪叽’一声扣在地上,质量蛮好,倒也没碎。
宋恩泽放好碗没想到这出变故,还没直起身,又赶忙去追那碗,直到它扣在地上也没追到。他弯着腰两只手去捡,谁知这捡这东西竟像王八翻身一样难,他又着急,怎么也拿不起来。
黄莺进了门先看到了毫无吃相的他,又看到后来的一幕幕,像是排好得滑稽戏一样。就算她是再有修为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若是刚才碗放的好,宋恩泽还打算装一装,可如今自己整个小院里都是面,身上的袍子也污了,手上也沾着拿碗时蹭的泥。而眼前,导致这一系列惨剧的罪魁祸首居然还在笑,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几乎带着怒气说:“你笑什么笑?你是谁啊!”
黄莺见他恼了,也不好再这么放肆,强忍着笑意答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我知道你。”见宋恩泽又要开口,紧接着说道:“你这人还是两面三刀的性子嘛,人前一副儒雅书生的样子,怎么人后这样狼狈。”
宋恩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把我吓成这样,怎么还有理了?”
“明明是你自己坐在门槛上吃饭,没个吃相,心虚被别人看见了才吓着的,怎么怪起了我?”
黄莺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受人之托,石婆婆让我来告诉你,别出去买窝头了,吃晚饭的时候,她让她儿子给你送来。”
往常听了这话,宋恩泽又要开始行礼道谢了,可今天,对着这个牙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他实在是不想再遵循这些繁文缛节,说:“我知道了。”见黄莺还看他,又说:“你还不走?”
黄莺感觉这人没礼貌的厉害,也懒得和他一般计较,转身就要走。
“等等。”宋恩泽把她叫住。
黄莺没好气的说:“还有啥事?”
宋恩泽换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语气说:“你,你能不能……不要将今日的事告诉旁人。”
黄莺挑眉:这人变脸变得也太快了,上辈子学川剧出身的吧。也没理他,“哼”了一声,出门去了。
其实宋恩泽也不是故意装作儒雅的样子,实在是他父母死的早,他不会旁的,只会念书,生活里的各种人情世故也没人教他,他不会和旁人相处,只能照着古书里,有礼有节来应对旁人。可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最跳脱的时候,他本也是好动的性子,人前勉强能撑一撑,人后嘛,自然就放飞自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