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
一轮孤月斜挂天边,飘渺的幽深中,逐渐将整个天地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青纱。
阿济格部分散的大营中也开始陷入孤寂,一座座大帐中,时而传来酒饱饭足的肆意鼾声。
营地中的诸多篝火边,许多地方都残留着吃的干净的什么牛骨、羊骨、鸡骨,引得田地间无数小动物纷纷觊觎,却又害怕这些彪悍的人类,不敢露头,只能干看着流口水。
阿济格部究竟是大清国精锐中的精锐,此时虽是已经过了子时中,可这连绵又分散的营地中,各处的值守依然是一丝不苟。
这种素养水准,比之模范军都不逊色了。
他们这七八千人分成了十几个营地,都是占据的已经被割掉的麦田,地势平坦又开阔,可以保证若但有问题,他们必定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这些营地看着规整又不规整,却又首尾相连,交相呼应,有的距离几百步,有的则距离一两里,每个营地中,基本上隔着七八分钟、十来分钟,便是会有巡守哨探牵着猎狗巡视而过,几乎没人偷懒。
在每个营地相邻的空隙中,基本上也都有游骑的小据点,每个小据点也同样一丝不苟,必定会留有人值守巡视。
若是此时从高处往下来,阿济格部大营,就像是一个星星点点的棋盘,看着似是不规则,实则联系相当紧密,几乎没有破绽。
模范军阵中刚构架起来的高台上,徐长青拿着千里镜,仔细看着阿济格部的规制,也不由暗自点头。
无怪乎阿济格这厮战绩彪炳,乃至比他的两个兄弟多尔衮和多铎都更甚,的确是有些手段。
须知。
游牧民族与汉人的习性截然不同。
汉人长期处在规章制度下,组织结构是非常严密的,服从性几乎已经刻印到基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