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了,驴厩里空荡荡的。
角落里的坛子意识到不对劲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鬼门一开,万魄听令,吾追境象,开――”
坛子念咒语,眼前霎那间出现了一片朦朦胧胧的境象,仔细看应该是这里的集市。迷雾散去,境象逐渐变得清晰如镜。
是集市不错,只是――坛子盯着境象里满地的血迹进行辨认,在心里大呼不好。
“糟了!驴有危险!”
坛子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后轰隆一声,炸成数片,从坛子里升起来一道玄黑色的身影。那人额上印着淡淡的朱红花纹,像是从彼岸忘川踏过时携来的。他生得眉清目秀,剑眉斜飞,周身笼罩着低沉的戾气,手腕上系着暗红色的绳子,挂着一串小铜钱。
收摊时,李豆娘嫌驴子挡住了路,便朝驴屁股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不要紧,直接把驴子的犟脾气给踹了出来。
有道是,犟驴犟驴,世上大抵没有再比驴子犟的了。
李豆娘赶着回家,驴子一动不动。于是,李豆娘又踹了一脚,驴子虽然疼,但还是纹丝不动。见状,李豆娘的脾气也上来了,随手从地上捞了一树枝,照着驴子死命抽打了一番。驴子疼得嗷嗷直叫,纵使往相反的方向奔也不回家。
李豆娘气得在坐在地上撒泼,红着眼,捋着袖子,口口声声要把驴子拉到北市的胡屠户家宰了。
就这样,驴子被四蹄紧绑、倒挂着抬上杀猪石台上。
“豆娘,这畜牲还能干些许年,真宰了?”胡屠户问。
“不要了!不听话的畜牲!给老娘尽早宰了,老娘要用它的皮熬阿胶!”李豆娘气得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