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又尖又细的嗓音仿佛要刺穿裴寄的耳膜,他皱了皱眉,低头打量了一番被孙氏拉的踉踉跄跄的大丫。
看起来和平儿差不多高,却瘦的仿佛根小豆芽菜,比平儿刚来时不逞多让。额头有着一大块的伤口,似乎是撞到了哪里,看起来很是严重。小丫头似乎还有些疼,瑟缩着一双眼睛不敢乱瞄。
裴寄收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眉头皱的更深了,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我倒是要看看平儿做了什么好事。”
闻声,孙氏像裴寄身后看去,视线扫到一袭缃色罗裙的苏晚,正牵着她口中的贱丫头,袅袅向她走来。
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放开抓着大丫的手,指着平儿大声道:“可给我逮到你这个贱丫头了,今天他们不把你卖了我誓不摆休。”
似乎是被孙氏话里“卖了”的字眼戳到,苏晚感觉到身边的小人儿竟有些吓得发抖。她紧了紧掌心里的小手,柔声问道:“别怕,你方才不是和我说了不是你做的吗?我们并非是那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原来早在孙氏上门时就被平儿瞧见了,料到是来兴师问罪,平儿慌乱中第一个念头竟是寻了苏晚,和她说清了来龙去脉。
听到了苏晚的话,平儿这才得了些安慰。
她先是仰头偷偷觑了一旁的裴寄一眼,似是确定他没有动怒,又把视线移向大丫母女,鼓起勇气开口:“是大丫先说夫人的坏话,我才和她吵起来的。可是我没有推她,是大丫自己摔的。”
说苏晚的坏话。
裴寄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还以为是孩子间的打打闹闹,没想到竟和他这好夫人有关。
本来见苏晚过来,不欲再理这些纠纷打算回房的裴寄顿时起了兴趣,便留在原地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刚消停一会的孙氏听了平儿的解释,面色一变,嚷嚷道:“你这丫头不仅是个下贱坯子,还挺会扯谎。”
说着,话头一转,对着苏晚指指点点,“还有你,都说狗随主人,我们家大丫哪句话说错了,既然是干那等腌臜事的就不要怪人知道。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报官,把那些话说给官老爷听,看谁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