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少做梦。
在那位朋友离开你之后已经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你还是第一次梦到他。
你知道他在刺杀曹操不成后,被割舌断指,分肢毁体而死,但当他出现在你梦境中时,他仍然一身十分不起眼的褐色裋褐,布鞋裹脚,还如邺城四月春时的模样。
他见了你,便躬身向你行了一礼。
“公子许久未见,一切可好?”
“还好……”你恍恍惚惚的望着他,“宣明如何?”
“如此称呼,折杀小人。”他冲你笑了一笑,“公子近日生活安逸,可还记得修习剑法?”
“不曾。”你想了想,自从你换回女子装束后,虽说那柄佩剑仍挂在房中,但更像一件装饰品,又或者是值得称道的战利品,但你几乎不再将它拔出鞘了。
更不用提每天只会吃吃喝喝散散步的现在。
他从空空荡荡的腰间拔出了本应不存在的长剑,“公子或许已忘记小人所授剑式,小人当再演练一遍,公子记牢。”
卞耀这样一边说着,一边演练起来,他仿佛在和空气中看不见的敌人过招,一招一式都极其谨慎而有分寸,连力气都用得恰到好处,不肯浪费半分。
“剑术无有虚招,”他说,“每一招只有判断对方必定出招防御时,才可变招,否则不过徒费力气。”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你今日穿着一身青灰色流云曲裾,腰间系着十分华美的蜀锦腰带,锦缎制成的软鞋上以银线缀成连绵不绝的吉祥纹理。
“为何要练它?”
他停下剑招,收剑在身后,而后才看向你,“因为公子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