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城门口闹得不可开交,花魁是带着伤人性命的准备去的,哪里容得苏绾躲闪,打手们拿着棍棒鞭子,全朝着苏绾招呼,本就身患隐疾的苏绾哪里招架得住,不止身上的衣服被打破了,更是被打得到处是淤青,甚至见了血。
肖梓诺正是为了替苏绾挡鞭子,才毁了容,她被鞭子抽到十几鞭,其中四鞭伤了脸,甚至有一道伤痕是被那鞭子尾端坠着刀片划伤的。
那场闹剧是被匆匆赶来的乔允儿阻止的,乔允儿同是红楼四大名妓,又与苏绾交好,得了消息便将事情颠倒,稍加修饰秉明了鸨妈。
说是城内医女都由鸨妈管着,往时患了梅毒的女子都不得医治。
苏绾病得不重,怕被鸨妈放弃,便想出城寻医,由肖梓诺陪同她去,原定三日内就归,按照红楼规矩,红楼女子若还有亲人在世,每年是可以告假三日归家探亲的,苏绾用的便是这个由头。
哪知花魁误会,带了人气势汹汹地朝城门去了,她实在担心出事。
鸨妈信以为真,又实在眼馋肖梓诺这种明媚美艳的孩子。
算算日子肖梓诺年龄也差不多可以见客了,以肖梓诺的资质,就算苏绾真的废了,肖梓诺直接顶替她的位置也未尝不可,想想肖梓诺的模样,被苏绾养得细皮嫩肉的,若是被那群手脚没个轻重的莽汉伤了实在不值,便匆匆赶了去。
可到底是去迟了,当她们到了城门口,苏绾已经被打废了,肖梓诺的脸也伤了。
看到苏绾被把人扒拉衣服的肖梓诺气急,甚至摸出火折子,把花魁的衣服给点了,花魁一边尖叫一边在地上翻滚,甚至手忙脚乱的当众宽衣解带。
这光景,看得鸨妈一个仰倒,呼吸困难,就为了这点事,好好的红楼一口气丢了三个姑娘,鸨妈怎能不气。
倒是乔允儿反应迅速,立刻让人好声好气地把鸨妈送回了院子,又请医女来给鸨妈看病,另一边,趁着花魁还没反应过来,乔允儿以自己院里缺少个洒扫的婆子和打杂的丫头为由,把苏绾和肖梓诺领到了自己的院内。
红楼等级森严,每个姑娘的院子都是有定数的,乔允儿这边其实并不缺人,所以腾不出空房间给苏绾和肖梓诺,只能将杂物间整理一番给两人居住。
肖梓诺虽然也吃了鞭子,但好歹身强体壮没什么大碍,倒是苏绾病重,养病需要好一点的环境,肖梓诺便腾出了较大那间屋子给她,自己寻了个木床和旧木柜子,把已经废弃良久,本是冬日里护院用来守夜的屋子征来使用。
后来鸨妈醒了,知晓了乔允儿的暗箱操作,思量许久,终是没有对此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