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单元楼朝阴,哪怕是大白天,整个楼道里也黑乎乎的。楼里的感应灯坏了好久也不见人来修,要么不亮,要么只会“呲啦呲啦”地忽闪,像在放鬼片。
钱莉莉背着沉重的书包,穿着宽大的校服,沿着逼仄又老旧的台阶,一级一级地往上。
她家住在五楼,才走到三楼,就听见了一阵“噼里啪啦”瓷器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把这儿当旅馆呢,你想回就回,想不回就不回!”
“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工作忙,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家?你眼里还有这个家?你都多久没见过孩子了?你以为养家光靠给钱就够了吗?”
钱莉莉的步子缓了下来,她抬头望望天,只觉得夫妻吵架的声音震得天花板上的石灰都在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不想再往上走了,可夫妻吵架声音却离她越来越近,显然,他们正在往外走。
“你还有脸说我?你有管孩子吗?天天就知道打麻将,孩子回来都吃不上一顿热饭!”
“你呢!还不是天天往人狐狸精窝里钻!”
“都跟你说了那是逢场作戏!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你以为我傻?!”
“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正走到四楼楼道口的钱莉莉惊得缩了缩脖子,因为五楼的大门猛地被人拉开,并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摔门声。但下一刻,门又被暴力开启,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钱明你给我回来!每次都这样!吵不过我就躲,你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