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屋十分安静,之前人来人往似乎已经结束,沈离音走进去,就见安思河正在给姬容换帕子。
“安内侍。”
安思河手下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回过头:“太子妃。”
沈离音对他们怎么也改不了的称呼已经见怪不怪,也懒得去纠正,微微颔首走了过去:“他现在如何?”
“哎,还烧着呢,时不时还说胡话。”安思河此刻就像是姬容的长辈一般,双眼虽看着床上的人,可目光却不觉放远,“还记得殿下小时候,发了烧也爱说胡话,这么多年,还以为再见不到殿下会这样了。”
沈离音知他的意思,抱歉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他。”
“太子妃莫要这么说,殿下与你何谈连累一说,况且那些想害你的人,未必不是冲着殿下来的。”
沈离音沉默着没有接话,安思河笑了笑,又道:“殿下昏迷前一直念着太子妃呢,现在太子妃既然来了,奴婢可否求太子妃陪殿下一时半刻,说不定殿下感觉到太子妃的存在,能早早醒来。”
这不是第一人这么求她,沈离音摇摇头:“我本来就已经答应他要照顾他到伤好,安内侍放心吧。”
安思河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奴婢就先出去了,若殿下醒来,太子妃只管喊一声便好。”
“嗯。”
安思河迅速离开了寝屋,沈离音犹豫半天,还是坐在了床沿处。
说是让她陪陪姬容,可一个昏睡的人又该怎么陪?沈离音靠在床柱上,就这么默默地盯着姬容瞧,这个角度有些陌生,可那样沉静安稳的睡颜却又有些熟悉。
在他们关系最好的那些日子,她每日都能在醒来时见到这副面孔,那或许是她嫁进东宫后唯一一段自在轻松的时光。
只是如今想来,这仅剩的美好都已经蒙上薄薄的一层纱雾,渐行渐远,快要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