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聂时秋微微一顿便供认不讳。
他从前便是舒华中学的学生,和谢飞松不算相识,但也听过彼此姓名。只不过一个用拳头出名,一个用脑袋出名,实在没有什么惺惺相惜之处。
那次去戏剧社,也不过是戏剧社临时招人帮忙,有给补贴,性价比高,他才去出个力气,结果就在后台上看了一出好戏。
那出戏与他的经历并不完全贴合,也没有涉及多少隐私,更多的是虚构桥段,他本不该生气。
可他没有办法不从其中看到自己,也没有办法不为这种凝视与剖析感到愤怒。许多心情他并未与人分享,却被谢飞松一眼看出,让人堂而皇之地在舞台上大段念白。好像是他自己被抓到聚光灯下,逼着一刀一刀剖开自己的心,露出里边的血与肉。
“离他远点,如果不想变成下一个在舞台上表演的人。”
聂时秋这样警告你。
你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要说震惊吧,确实没有多少,因为你打从心底相信,这是谢飞松做得出来的事。
而他将聂时秋心底那些情感用浮夸桥段包装,以另一种迥然不同的面目搬上舞台,为的也不是批判、嘲弄亦或同情。
这更像是……一种记录。
当然,这不代表聂时秋就该原谅他的行为。
聂时秋看着自己身上不合身的丑陋制服,那种狼狈、窘迫的情感又一次浮现心头,他看向你,冷嘲道:“他是故意带你们来这里的吧?怎么,这出剧目要由我出场才能真正谢幕吗?”
愤恨之中,他生出一点自暴自弃的心,一边想要将这样的自己掩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到,怕人同情怜悯又看不起,另一边则想破罐破摔,彻底走到所有人面前,让人知道,他就是这个落魄样子,是路边无法扶起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