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一定要在宋炀与伍煜间选个阵营的事,交给张巡检这种人太过冒险,所以宋灯将甲卫队划出了备选。
虽说她今日还是叫来了甲卫队,却不是要他们出力,而是要借着淮北军杀鸡儆猴,逼那位油滑的巡检做个抉择。毕竟淮北军是她借来的一时之兵,不可能一直留在青州,他们还是要有自己的兵甲。只要趁淮北军还在的时候将伍煜钱斌这些人收拾个干净,中间再多加威逼利诱,就不怕到时候甲卫队不肯听话。
可没想到,巡检换了人,还听话异常,颇有几分指哪打哪的意味。
宋灯心知一时半会儿琢磨不清,便将这事暂时抛到脑后。陈蓉见此,终于有机会问道:“姑娘,如今可是去搜伍煜贪墨的东西?”
这是很显然的事。
宋灯知道陈蓉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你想问我们为什么现在还要亲自出马?”
陈蓉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伍煜若是被逼得狗急跳墙,说不定会有些危险。”
宋灯知道陈蓉的考量有道理,但她也有自己的理由:“这一回若是不出面,往后我们想要出面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蓉想起宋灯先前所说,慢慢有些回过味来。
宋灯也不介意再挑明些:“哥哥即使不出面也无妨,因为他是知州,只要我们做事时口中喊着知州大人如何如何,百
姓们就会念他的好。我们却不同,我们是女子,若是在寻常事务上伸手干涉,难免就要有人骂两句牝鸡司晨。可现下,我们做的可是斩贪官,救民水火的大好事,今日吃了我搜出来的这些米,明日那些人再想要张嘴过河拆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宋灯知道,宋炀不出面,正是为了成全她。
陈蓉终于确认,宋灯当日有关女子执政之言,并不是在诓骗她,因为她自己便有这份心。
宋灯见陈蓉神色有异,以为她在担忧陈吏目之事,宽慰道:“你与你父之事亦是如此,虽说陷你父于不义,可你所作所为皆合大义。就算有那酸腐之人想说什么亲亲相隐,斥责你大逆不道,也要看他有没有胆量在那些流了血汗的百姓跟前说。”
这次□□里,宋灯让陈蓉做的事很明确。首先,将陈吏目掌管文书里提及伍煜、钱斌以及他们主办事情的全挑出来,带给宋灯,由宋灯从里边查出有关二人贪墨的蛛丝马迹。然后,抱着这些文书,当着百姓的面,在州府门前有理有据地状告伍煜,话中不要提及前知州与钱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