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云鹤辗转反侧到天亮。想起对师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就懊恼痛恨得想抽死自己。禽兽不如的行为,足以让她恨自己一生一世。本来是要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如今却伤她最深。
公孙云鹤踌躇难决,眼看日上三竿,才咬咬牙,决定还是找师妹道歉。可当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时,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鼓起的勇气,一泄到底,根本不敢敲门。发生了这样难堪的事,她会怎么对自己,打耳光?谩骂?往自己脸上吐唾沫?甚至二话不说,一剑刺个大窟窿?公孙云鹤大汗淋淋,几乎是跑回来的,关上门,用力敲打着桌子。
“二师兄!”忽听见莫轻风呼唤,慌忙整理装束,答道:“我在。”莫轻风推门走进来问道:“二师兄,你有没有看见师妹?”
公孙云鹤的脸犹如被人用鞭子抽了一记,热辣辣的生疼,涩声道:“没、没看见,什么事?”
莫轻风道:“我给她煎好了药,端与她吃,却不见她。特来问二师兄,可见到她没有?”
公孙云鹤做了最让人不耻的事,难免心慌意乱,勉强故作镇静:“没有,今晨还不曾见过她,你再去别处找找。”莫轻风见他言辞闪烁,目光慌乱,皱眉问道:“二师兄,发生什麽事了吗?”公孙云鹤做贼心虚,只盼他快些离开,见他纠缠不去,气急败坏的道:“你巴不得发生什么事是吗?”
莫轻风被他喝斥,只笑了笑道:“我再到别处找找。”
公孙云鹤叫住他:“三师弟,你仔细的找找,师妹、师妹她还病着。”
莫轻风点头答应,出去了。
公孙云鹤反手给了自己两个耳光,脸颊上登时印出五个指印。
“云鹤,轻风,心儿......”远处突然传来师父的召唤声。公孙云鹤的心险些跳出胸膛。他现在最怕见到的人就是曾怀远。师父回来了,他也一定回来了。若被他知道,自己对他视若性命的文慈心,做出此等事来,不用等师父责罚,他就会宰了自己。公孙云鹤手足无措,头上已见汗。呼声越来越近,而且已有些不耐烦,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去迎接。远远只见师父独自一人。略微放心,暗忖,曾怀远莫非已死了?
口中唤着师父,快步迎了上去:“师父,您老人家回来了?师兄伤势怎样?”
江振子道:“已无不碍,现留在张神医处将养。云鹤,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公孙云鹤听见曾怀远竟然未死,微感失望。这样都死不了,他的命还真大。却不露声色,答道:“徒儿正在做功课,一时未听见师父召唤,请师父责罚。”
江振子摆手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转身向大殿走去,口中道:“去将轻风与心儿叫来,师父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