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婧瑶偏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人物,前番有轩王为她人前人后苏姐姐的叫着,目前又有这么个风流自负的宸王一口一句地将她认作自己的女人。好在婧瑶生为了一个女子,左不过也就是那么两个皇子动了心,若是身为男子还这么俊俏,却是不知要祸害多少世间的女子了。
想到此,莫琴巴不得马上回到婧瑶身边去,好好与她玩笑一番臊臊她才好呢。又或者,若是婧瑶不是公主,只生在平常人家做个普通女子,定会有个十分爱慕疼惜她的男子相伴左右幸福一生,此前在云国的相救让莫琴都觉得感动不已,如今再看眼前的宸王,倒是也与主上十分登对。
这样转念一想,莫琴又不免一阵心疼惋惜,便出言感叹道:“兰殇易得,知己难求。殿下就算能识得当时主上所奏琴曲,却未必能领会曲中真意,未必就是主上的知音呢。”
听得莫琴如此评价,君沐宸倒是不愠不怒,面上拂过一抹玩味的笑意,那原本就幽深光亮的眸子若有所思地闪了闪,似乎少了一份放纵、多了一份深沉。
见他这样,莫琴也不再说话,既然此次接头见面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便依旧不紧不慢地重新落座到琴桌前,右手一扫,又是一曲悠扬而出……
南书房里。
永泰帝听完了探子禀报众位皇子们最近的动态,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沈卿,朕如此对待昭儿,你可不要怪朕”。
自从宫宴之夜昭王在长庆宫抗旨以来,永泰帝似是有意无意地对昭王疏远淡漠了起来,哪怕是在朝中昭王屡屡受到独孤一党的倾轧,永泰帝也似乎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君沐昭的回护之心来,反倒是火上浇油,又放出了要立独孤贵妃为中宫,立五王君沐凌为太子的风声。
更为让人们对这风声深信不疑的是,以往永泰帝总是十分忌讳提及立后和立储之事,因此大家也都是小心翼翼,而这一次,永泰帝竟然任由这流言发酵滋长。
这羲国朝堂本就是个党争是非之地,一些有权有势的抱团结党,而一些实力稍弱的便只能是风吹墙头草,顺着势力强弱两边倒。
如今昭王失势无宠,原来在朝中的权力又不断被分化蚕食,而最主要的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昭王已经不在永泰帝储君的候选人名单里了,因此相较于之前对于昭王的种种追捧变少了许多。这样的人情冷暖,恐怕也是君沐昭除了于权位上得失之外,最为重要的感受了。
殊不知,这所有的一切尽在永泰帝的掌控之中,或者说,某种程度上这些都是永泰帝有意为之。
一来,他要通过这些事冷眼观察朝臣们的反应,二来,他既然有意立君沐宸为太子,这样的波澜便可算作是他对君沐宸最后的考验。只不过如此一来,昭王倒成了永泰帝这局棋盘上第一个被利用和牺牲掉的棋子。而若说这局棋还有谁是永泰帝的同谋,恐怕就是昭王的亲舅舅,沈克川了。
“昭王本就不是一个为权欲所控之人,微臣所见,他对这些倒是看得极淡,并未上心的。更何况,娘娘向来对昭王也没有这些期望。比起宸王在战场上累累伤痕,昭王现下所承受的哪里能算得上委屈。”沈相此言说得中肯,不偏不倚地,也能稍微疏解了永泰帝心中愧疚。
“是了,梦川到底与独孤氏不同,她对这些毫不在意,也只有她能替朕教出这样的儿子来。”梦川正是昭王生母沈妃的闺名,永泰帝这样感叹着,竟然无端地勾起了一些对往事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