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看了看游恻崭新的衣服,对她的话信了几分,便开始诉苦,“可不是嘛,那些当官的真不是东西,他们把矿挖干净带走了,却让那儿的百姓活不下去了。您是不知道,那儿没有亲戚在外的人家都饿得不成人样了,只能去山上找一些吃得凑合。”
游恻来了兴致,“听上去您对碧江镇很熟悉嘛。”
“那可不,我家、亲戚就住在那儿。”那人见游恻没有丝毫不悦,胆子大了些,“不知道您能不能向上面反应一下这件事?”
游恻淡淡笑了笑,“我总得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她话锋一转,“您这是要去走亲戚?”
那人听着游恻的问话愣了愣,“是、是啊。”
游恻看了看他空荡荡的两手,没说话。
那人却立刻明白了游恻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我前几天给他们送了一次粮食,但是我们自己家也穷,就想先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缺粮了,要是不缺,也能少送一点儿。”
游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人觉得心里发慌。
他不知道游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想说些什么也无从找补。
游恻一拍脑袋,将男人吓了一跳,“哎,你看我这记性,都顺路了,居然没让您上来一起。”
她给盗儿使了个眼色,盗儿虽然不太明白游恻的意思,但她刚刚说的话还是听到了的。
那人还推拒着不肯上来,盗儿却从慢行的牛车上跳了下来,和车上的二弟一起把他推搡了上去。
牛车和车夫是游恻去刘家借的,那车夫看了一眼举止拘束的同乡,笑着说道:“你不知道,游医师人可好嘞,我们都劝她别来,她非要来,还要把给我们公子看病赚的钱拿来给他们买粮食嘞。”
听了这话那人更局促了,他屁股上像扎了针一样,在那儿坐立不安,嘴也像烫着了一样,话堵在嘴边儿,却不知道该如何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