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让他搬走,他又舍不得。

    一旦习惯了在她家里住着,就难以想象再住回自己家是什么感觉。

    冰冷、黑暗,只要入睡,就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低吟,让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从前那些不堪的往事。

    他被母亲掐着脖子质问,为什么这么废材,为什么连带着害她也失去了父亲的爱。直到她死在他面前,这种日复一日的逼问才得以结束。

    还有那个他名义上的父亲,看他的眼神永远是厌恶而冰冷的,甚至拒绝和他产生任何皮肤上的触碰。

    这一桩桩一件件,构成了江风眠午夜梦回时无法摆脱的梦魇。

    唯独在这里,摆脱了紊乱素的困扰,他才能睡个好觉。

    他看着不远处正在忙着做饭的苑惊芷,想些说什么,又不知如何提起。

    他揉了揉眉心。

    这个帝国的规则不就是这样的吗?一切都以精神力至上,强者就是可以随便欺凌弱者,弱者则天生没办法反抗。

    这个规则他从小就该沦浃肌髓了才对,如今又在动摇什么?

    从小他就知道,没有人能打破这个规则,包括他自己。

    苑惊芷不知道不远处的江风眠已经进行了一场内心大战,她只看见大反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推门出去了。

    之后相处的时间,两个人的气氛也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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