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蜀孑衣服脱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事不能让易笙知道,可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已经进了易笙眼帘,他被吓到了,捂着嘴叫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电光火石间来不及想托辞,蜀孑闷着头不接这话,只道:“早该好了的,阿笙你先帮看看,是不是结痂了?”
易笙哪见过这样的血肉场面,说是结痂,但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那些鞭痕横着的、竖着的、斜着的,伤口像是天热捂坏了,淅淅沥沥参差不齐的又破开来不少,虽不至于像刚挨打时那么血肉模糊,但也开始迸裂流血,红肿发黄,俨然有化脓的趋势。
易笙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摸到蜀孑背上勉强还有几片完好的皮肤上,惊呆了,更吓坏了,哆嗦着嘴唇问:“……疼、疼吗?”
蜀孑哪还顾得上疼,飞速在脑子里把谎话编好。
他动了动肩膀,示意给易笙看自己没问题,故作轻松道:“没那么疼,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儿家。这伤……算了,也不瞒你了,就是前几天跟李三动手时被他挠的。我也不知道他能在家里藏根鞭子啊,趁不注意,给我来了几下,好家伙下手那叫一个毒辣。不过咱也没让他得便宜,废他一条腿,他那个是好不了的,我这点伤还能痊愈,算来算去还是他吃亏。”
这样漏洞百出的鬼话也不知易笙能不能信,但见易笙拨开他堆在腰间的衣服,伤口从肩胛骨一直遍布到腰心窝,易笙眼花,他数不清这上面有多少条鞭子,但肯定不是简单的“几下”。
“我去找大夫,你哪儿也别动。”易笙转身出门。
蜀孑一把伸手抓住人,嘴里不当回事道:“大晚上的去哪儿找大夫。别折腾了,回头再把孩子们吵醒,我宁可挨点疼也不要听她们哭。”
本来易笙心里就急,听他这么不配合,更慌,便有些莽撞的嚷道:“孩子、孩子哭了我哄,可你这伤不能不看!”
蜀孑还没见过这样的易笙,脸都急红了,冲乎乎的,一副要跟人动手的样子,太不像平时的他了。心里正偷着乐,易笙挣脱开他的手,推门跑了。
蜀孑浪里浪当的坐在桌边嗑瓜子,这伤八成是热出来的,前几天在彩萍他们村还好好的,就怪南边的天气,越走越热,否则他也不至于脱了冬装换夏衫。
正摇头晃脑琢磨地起劲,易笙带着大夫回来了。
大夫大晚上被人薅起来,也是叫苦不迭,都睡上了,还得出门接活。仔仔细细查看完伤口,确认不严重,但平日要小心看顾,少碰水,免出汗,干不得劳力活,吃饭也讲点忌口,辛辣的一律别沾。
蜀孑送走大夫,正想取笑易笙一句大惊小怪,却见易笙撸起衣袖走到盆架边,把大夫留下的药粉和在水里拧湿了毛巾,表情严肃,转身看着他道:“去床上,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