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琛缓步踱到了炕前,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遮住了身后满是落日余晖的窗扉。

    林煕暖只觉得眼前的视线暗了几分,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略有些怯的瞥了一眼身前的人。

    “昨夜的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小姑娘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衣,巴掌大的小脸泛着病态的苍白,一双本就大的杏眸,因为昨夜哭的太久,这会儿又红又肿,

    这般模样比起平日里,少了点娇艳之态,却也多了些柔弱之美。

    楚琛垂眸瞧了瞧林煕暖,眼前人通身素白,却睁着一双微红的眼睛,蜷着双腿坐在那,倒像是只成了精的小兔子。

    世人都说,修道成精的狐狸,能迷乱人心智,鲜少有人会说,兔子成精也能迷惑人心。

    但眼前这兔子精般的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他方才明明在生她的气,可这会儿她不过睁着她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怯怯的瞥了他一眼,楚楚可怜的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怎么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楚琛微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怎么?才过了一夜?我在郡主口里便不是那个弑君篡位的乱臣贼子了?”

    明帝驾崩,楚琛继位。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林煕暖虽听李丛提了一句,说她的皇帝舅舅有留诏书传位给楚琛,但当时林煕暖情绪激动,压根也没放在心上,况且,舅舅明明有子嗣,又为何传位给楚琛,楚琛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切,林煕暖都无从而知,对楚琛自然抱有怀疑。

    只是病了一场,再醒过来,已不似刚刚得知这一切时那样无法控制情绪。

    林煕暖微低着头,轻声道:“我不曾说你是乱臣贼子,我只是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琛把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将一卷明黄的诏书递到林煕暖眼前,“你自己瞧瞧你舅舅是怎么写的。”

    林煕暖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楚琛一眼,忙伸手双把诏书接了过来,在面前摊开,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