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达地下三层,电梯门再一次缓缓打开。这一层灯火通明,里面有很多医生和病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两个医护人员快速的将担架车推出了电梯,陆秋紧随其后,身边出现哭天喊地的老人,嗷嗷喊疼的病人,拎着吊瓶走来走去的年轻人。担架车沿着一条狭长的急救通道来到了地下三层最角落的一个急救室,急救室的门自动打开,陆东东被推了进去。陆秋急切的也想进去却被挡在了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陆秋不知道等了多久,一个医生走出急救室。
医生:患者头部受到重物撞击,需要马上手术,请您看一下这张表格,手术存在风险,您要考虑好,同意手术就在下面签字,不同意我们就对伤口进行消毒包扎后让患者住院观察。
陆秋:手术会有什么风险?
医生:四大风险。一,失血过多导致抢救无效。二,术后颅内感染。三,神经功能损伤。四,出现血肿,影响日后正常生活。
陆秋:这些风险会让我儿子出现什么问题?
医生:最糟糕的是死亡,其次是术后瘫痪,癫痫,行走异常,失语,听力受损……
陆秋:不手术的话会怎样?
医生:依患者目前的伤势,不手术也同样面临着脑死亡甚至彻底死亡。
陆秋痛苦万分,他的心都在滴血,沉默片刻后,他在表格上签了字。
陆东东被推出了急救室,在狭长的楼道的另一头是一个写着“手术室”的房间。从急救室到手术室的路并不远,陆秋一路跟随,他始终握着儿子的手,在直升机上儿子的手还热着,可是现在已经彻底冰凉,快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陆秋趴在陆东东的耳边说着什么。
陆秋:东东,爸爸不能没有你,你要坚持住,手术一定会顺利完成的。
医护人员让陆秋在手术室外等候。
医生:请您在手术室门外等候,手术时长在四个小时左右。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陆秋抽搐的看着陆东东,或许是错觉,或许是陆东东感觉到了父亲的祈祷。陆东东的眼皮动了一下,陆秋在儿子的眼角处看见了一滴亮晶晶的眼泪。瞬间,陆秋的情绪几近崩溃,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坐在楼道旁的长椅上抱着头失声痛哭。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没人知道他内心的苦,没人知道他曾经独自一人带着陆东东熬过了怎样艰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