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
阮昔试着叫了声,那躺在草席上的老头微不可闻动动眼皮,努力试了试,却没能睁开眼。
没想到李宇口中的“重伤”竟到了这般田地,阮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又向李宇要来杯水。
章华岭身上有很浓重的药味,嘴皮干枯,几乎裂出了血丝。
旁边连个服侍的小厮都没有,就这样一个人发着高烧干熬着。
李宇口口声声对这位兄弟的情深义重,瞧着眼下的情况,怎么听怎么刺耳。
倒更像是没法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只得努力藏着,惶惶不可终日。
“若我今日不来,章大人怕是撑不过明天。”阮昔眉头紧锁。
李宇略有些心虚地别过视线去:“唉,生死有命,章兄如今这幅模样,委实难熬啊。”
“这地窖太过湿冷,快将人移到屋内安置。”
阮昔几次唤他均未得到回应,登时命令道。
“啊?这,这……”李宇犯了难:“万一州长又去而复返怎么办?”
“怕什么?出了事有陛下为你撑腰,更何况本公公还在这里,谁敢造次?”
阮昔沉声,双眼斜扫了李宇一眼,声量不高,却透出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李宇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自以为见过不少风浪,却还是被这一眼逼得差点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