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昔这一整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自打从崇华池回到养心殿后,殷承景便人模狗样地对奏疏批批改改,仿佛之前乱发脾气的不是他。
阮昔渴望能在角落里躲躲清闲,可周福海偏调了她的岗位,安排她就站在皇帝身后,方便随时伺候。
石春曾和她提过几嘴,周福海原本是服侍先皇的老人,算是看着殷承景长大的。
经历过更朝换代,看了不少人世沧桑,随着年岁渐增,这位总管公公也起了告老还乡的心思,便不再像年轻时那般使尽解数,压制那些想冒头的后辈。
抛却那些心术不正之辈,但凡有稍合圣意的,周福海就往皇帝跟前送送,暗自考察。
若真能为陛下挑着个机敏中用的接班人伺候,也算了了他一桩心愿。
故此,每每看见总管公公那大有深意的目光,阮昔都倍感纠结。
看来在找到真正的阮喜之前,她都得整天在狗皇帝眼前晃了。
殷承景倒是没再有什么特殊举动,只是偶尔阮昔为他端茶倒水时,总感觉有股子视线盯在身上,沉甸甸的,还锐利如刀。
真难熬啊……
***
用晚膳时,石春临时被殷承景派去跑了趟腿,到安宁宫询问下德妃娘娘身体是否安康。
昨天德妃似乎与皇帝发生了些许不快,据说回宫后便病倒了,一整天派宫女来传了三、四次信儿。
殷承景每次听完都当耳旁风,也没打算亲自过去瞧瞧,直到天都黑了才派人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