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阳阳捧了个保温杯站在阳台,腾起的肉眼可见的热雾沾在下巴带着湿暖气,他慢悠悠嘬了口水,一低头就看见辛骜在小区花园晨跑的身影,还是那件运动服,还是那副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就是发生了。
以往他都是跟着辛老师一起跑的,约定成俗就成了习惯,没想到今天他竟然没敢下去。他在心里骂自己一声窝囊。
因为是辛老师,他反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对于乐姐他能够毫不犹豫地拒绝,如果她还不放手的话,那他直接搬走就好了。可对于辛老师,他好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挑得太明,当不成朋友那不就可惜了嘛。
辛老师真的太适合当朋友了。说话简洁明了,面冷心善,平易近人,高智商,很多时候只要傅阳阳一个眼神,他就能懂他是什么意思又或是想说什么,反之傅阳阳也能。那是一种别人不能带给他的默契感,不知不觉中由两人的性格编织而成,有的朋友一辈子都培养不出这种默契,不知道的人恐怕会误以为他们是多年好友。可他们相识不过两个月多。
太可惜了,辛老师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傅阳阳有点惋惜地叹了口气,却迟迟没有收回自己的眼神。
公园不大不小的一圈,站在阳台恰好可以将其尽收眼底,辛骜跑完了步,停在小区楼下的花坛旁站了一小会儿。
据乐姐说她当年一时兴起修了这个花坛,后来就再也没有管了,美名其曰任它们自由生长。不过这里气候条件适宜,一年到头雨热充足,花花草草长得是真不错,凑在一起五颜六色竟也算是一处风景,其中最为夺目的是一撮撮小粉菊,羞哒哒地开放将花坛点缀得清艳脱俗。
隔着四层楼的距离往下瞧,傅阳阳看不清辛老师的神情。他只看见辛老师拿出了手机,也不知道在干嘛。
过了一会儿,放在客厅桌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傅阳阳拧紧保温盖走回客厅,发现辛老师给他发了条短信。
辛骜:我们可以当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指腹在屏幕上摩挲而过,傅阳阳突然觉得手机系统自带的黑体字变得可爱起来了。还带着罕见的傻。
辛老师刚才跑步的时候不会一直在想,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后续问题吧?结果想了半天,就想出了这么个鬼办法。
忘记,怎么可能忘记。
傅阳阳:你昨天吐了我一身。你忘了?
辛骜: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