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恋佳人,佳人落风尘。
三年了……三年了。
这是哪个梦?这是梦还是醒?
独孤行昏聩的双眼睁开,看见的是洋红色的帷幔。属于烟花之地的昏暗窗格,倒映着一个清丽的佳人倩影。
只见那佳人,手里正拈着一支小羊毫,侧影专注,在一幅“风雨落竹扫坛图”的留白上面题写着一行小诗。
这就是他所留恋的,在烟花之地画竹的女人。
如果凑近了去看,他能亲眼见证那笔尖漂亮的回转,翩跹着踩出他熟悉的娟秀字体;而当时他只是枕在榻上,脑袋里放着空,听着他的女人一边写一边轻轻的念给他听。
“清梦幽幽花滥香,梦外寒雨打秋墙。”
她的声音娇柔婉转,每一声,似乎都能勾起他在某一天某个动作上的愉悦。
“陈年清酒沾唇苦,隔夜残茶彻骨凉。”
这声音念出来的,却是无比幽怨的诗。那是她题写的,他当时并不懂,每每忆起,都是一阵空空如也的心痛。
“是‘透骨’好呢,还是‘彻骨’好?阿行,你来看看嘛。我到现在都拿不准这个字。”
“都很好啊。”那时候的独孤行,就是这么敷衍着。
此间的他,完全沉溺于一梦初醒的酸软,那残留的醉意和惬意。
美人踌躇不决,难以下笔:“彻骨的彻字,连在茶字后面,感觉有点拗口了。我就是不满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