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猞翁身躯忽地借力向后跃出,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条丈余长的钨钢铁索猛掷出去,铁索一端是一块拳头大小,长满铁刺的铁球。卜猞翁少年习练流星锤,后来他嫌流星锤过于笨重,不便随身携带,于是将流星锤加以改良,虽比原先较小,可是由于铁球长满铁刺,却是威力倍曾,他还给自创的这种武器取名曰“闪电铁苍子”。铁苍子与铜鼎相触,铜鼎登时迸裂成四五块散落一地。
群雄见铜鼎已被震碎,均感到敌方功力之强,手下不敢怠慢,一起出招向卜猞翁打杀过来。卜猞翁挥舞起铁苍子当真是快如闪电,招招凶狠,式式毒辣。这铁苍子挥耍起来威力伤及丈余开外,而王、黄、尚、张等人手中却只有刀剑等短刃,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群豪哪里可以近得他身。
众人将卜猞翁团团围住,却被他手中铁苍子打的毫无还招之力。王黄等人手执长剑,每次出招均被对方手中铁苍子的威力压了回来,蓝采和数次想用手中长剑架住铁苍子,可每次都被它极强的风劲所弹开,张归霸双斧虽刚勇,但在铁苍子面前却是毫无威力可言。
张归霸见久战不下,便有些心焦,断喝一声,跃将起来,也不顾防守劈头向卜猞翁砍将去。蓦地,淫贼招式一变,铁苍子疾速向张归霸弹了过去,他这一招用力过老,猛见铁苍子袭来,却已无力变招。站在一旁的尚让见势不妙,一跃而起,挡在张归霸身前,只听一声闷响,铁苍子打在尚让胸口。尚让只感脏腑撕裂般地疼痛,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摔倒在地,好在他身着铠甲,前有护心镜保护,卸去了铁苍子大半力道,这才不至有性命之忧。
众豪杰见尚让受伤,生死不知,个个悲愤填膺,不顾及个人安危,拼死搏杀。
尚君长见尚让受伤,扔下手中剑,疾奔过去,将尚让扶起。却见尚让紧闭双眼,不由泪流满面,泣声叫道:“兄弟!兄弟!……”连叫几声不见醒转,便将尚让靠在一个铜鼎跟前,捡起剑,叫道:“淫贼伤我兄弟,拿命来!”一个箭步过去,便和卜猞翁拼杀起来。
群雄此时心中愤怒,一腔热血的激励下将武功发挥到了极致,人人不顾生死向前拼杀。卜猞翁武功虽高出他们许多,可这些人这时却是不顾性命的往上冲,他能对付得了前面几个人,可后面的人也会上来与他拼死一战,无奈下卜猞翁飞舞起铁苍子也只得步步后退,无力招架。
卜猞翁看盐帮群雄各个誓死相拼,毫不顾忌个人安危,心中不免有些气急,暗骂:“娘老子!他们这般同归于尽的攻杀,卜爷迟早是要栽到他们手里。”忽然心生毒计,身子微侧只见他手中数十枚钢针犹如疾风骤雨般地向众人激射过去。黄巢十年前见过他发射暗器,这时见他侧身动作已然猜想到,急忙喊道:“大家小心暗器!”众豪听闻急忙改变招式去挡,可已是晚了一步,众人身上或胸前、或手臂、或腿上位置不一尽皆中招,登时手脚麻木,一股真气滞留丹田无法周流全身,渐渐身体酥软下来,全都瘫倒在地。
群豪只见伤口发紫,黑血迸流,随之散发出一股怪异的腥臭味,便已知这暗器上喂有剧毒。
张归霸瘫在地上,双手努力想把铁斧拿起,却始终使不上力气,不由怒火中烧,向卜猞翁骂道:“淫贼,你用这下三滥的暗器伤人算得甚么好汉!有本事再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卜猞翁嘿嘿一笑转过头道:“那你们以众欺寡就算得是英雄好汉么?”走到众人中间冷笑道:“何况卜某早已臭名远扬,是江湖人人唾弃的淫贼,还做英雄好汉干甚么?”走到王仙芝和黄巢之间蹲下来,接着说道:“只不过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好汉身上中了我的丧门钉之毒,不出三个时辰你们都将剧毒攻心,气绝而亡。到那时你们继续在阴曹地府做英雄,我还是人人恨不得扒皮挫骨的采花大盗,夜夜采花逍遥快活。”说着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王仙芝听着卜猞翁得意的言语恨的是咬牙切齿,骂道:“无耻小人!”强行运行体内真气,将力量集在手臂想要扇卜猞翁一个耳刮子。却不想一股真气没有提起来,反倒由于他强行运气毒血加速流入脏腑,导致五脏受损,只感腹内疼痛,犹如海涛沸腾一般,一股毒血上窜,从口喷出,正好喷在卜猞翁脸上。
卜猞翁和王仙芝近在咫尺,更自得意之时不曾防备,这才被他吐了一脸毒血,不禁恼怒,顺手抓起身旁的一柄长剑起身便向王仙芝右手臂砍去。
蓝采和先前受了卜猞翁一掌身受重伤,他虽未中暗器之毒,可脏腑受伤无法提起力道。这时他见卜猞翁举剑向王仙芝砍去,情急之下撑起身体欲要相救,却又瘫软在地。
眼见王仙芝的右臂将要不保,正当众人惊愕惋惜时,只听啪地一声响,群豪脸上登时显现喜悦之色,再看卜猞翁手中长剑不知怎地已被一道人夺在手中。而这道人何时过来,如何从他手中夺取兵刃却是无人看清。众人钦佩之余不由目瞪口呆,看这道人手持渔鼓,正是白日里他们在凤凰酒阁所遇到的道士张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