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已然明白了他的用意,道:“你是想用毒来……只是用这下三滥的卑鄙手段有失君子之风,就是被他们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做的。”他最为不屑这用毒耍诈的伎俩,在不久之前师父李霄云又因中了刘玄靖的‘噬魂散’剧毒,对这使毒的法子更是痛恨。
李玄嘴一撅,说道:“你当我乐意用这下流的法子么,我师父再三叮嘱教训,医者旨在救人,便是遇到了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可以将他千刀万剐,但是万万不可以以医药之道杀人,这是我药王门的祖训。今日我违背门规就是为了帮你救出师娘,你倘若怕有损你君子之风,你大可以光明磊落地去找那帮坏人一决高下,只怕到时就是你死了也救不出你师娘来。”
张果此时心乱如麻,他知道如是明斗,却是如何也救不出师娘的,当下之策,也只有这个主意行得通,叹息一声,向李玄道歉,道:“玄弟,都怪怪不好,太过拘泥,我听你的就是了。”李玄笑道:“这就是了,对付这些个大恶人还讲甚么仁义道德。”
李玄俯下身,扒开草丛,又拔了几株断肠草。起身拿着断肠草来到不远处的一块干净的大石头旁,将断肠草放到石头上,又用一块小石头将毒草碾碎。然后将红漆葫芦打开,把碾碎的毒草放在手心,对着葫芦嘴用力一攥,断肠草的汁液尽数流入了葫芦内。李玄摇头叹息,道:“只可惜了我这葫芦里的好酒!”重新将葫芦盖子盖好。
李玄道:“张大哥,你说那些人中有人认得你,你得改变一下装束才好。”此时他们在荒山野外,没有其他的衣物和化妆的用品,一时间却也不知怎样办,突然李玄灵光一闪,道:“有了,你可以扮作一个肮脏疯痴的人,这样他们便认不出来你了。”
当下李玄动手打乱他的发髻,又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抹在脸上,他的一身衣裳早已在衰落悬崖是挂的破烂不堪,连日来又无暇清洗,更显得又脏又臭。这药王门中有一项绝技便是易容术,技法高超让人难辨真伪,经李玄的几下倒弄张果立时从一个英俊的青年立时变成了一个蓬头乌面的傻小子,不禁取笑道:“张大哥这一打扮起来,到十足像个傻子。”
张果一怔,幽幽地道:“只要能够救出师娘来,就是真的痴了傻了又如何!”
一切准备妥当,二人这才下山向木屋走去。途中,李玄将自己的想出的办法给张果说了,张果觉得这个主意虽有些惊险,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木屋旁,二人站在门口,李玄伪装高呼,说道:“大哥,这里有间闲置的木屋,咱们进去歇歇脚罢!”话音未落,猛地将屋门推开,二人一见屋内众人,忙道:“对不住,打扰了道爷们的清修。”说罢,二人均向使渔网阵的汉子望一眼,故作惊怕之状转身欲将往外跑去,但此时早已有人将屋门关闭。
只听一人嘿嘿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次看你往哪里跑,黑麒麟呢,快叫出来!”张果二人一看,说话的正是那位“周师兄”
李玄用头点了点大葫芦,道:“嗯,在葫芦里呢?”
那“周师兄”跨步上前便要去抢李玄手中的大葫芦。李玄一闪,转过身来,道:“这个不能给你,这是给爹爹的麒麟酒。”
杨世番听言过来,将二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说道:“黑麒麟是世间稀有之物,你一个山野村民哪里舍得用来泡药酒喝。”
李玄道:“我爹爹是个捕蛇高手,一年捕个七八条的不成问题,除了抵消赋税外,还有一些会拿到集市药店去买,剩下的用来自家泡制药酒,爹爹说喝了这药酒可以祛湿,经常在山间走到还能防止毒虫咬伤。”那“周师兄”伸手从李玄怀里夺过来红葫芦,道:“杨师兄,这小子的捕蛇技巧可是当真厉害,这是我们这些人亲眼所见。”却只字不提他们一众用渔网阵抢夺黑麒麟的事情,怕在杨世番面前丢了面子。
李玄佯装抹泪,哭道:“还我葫芦,还我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