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乐极生悲,有一口咽得急了直接被呛着了,顿时从天堂跌到地狱,难受到不行,咳得连眼泪都要出来。他很着急,一边轻拍着我的背一边道:“别急,慢慢喝,喝完了还有的,我给你熬了一锅鸡汤。”听见这话总算让我感觉好过一些,也慢慢止了咳,然后再喝时我也心有余悸了,不敢喝得太猛,等汤在舌尖翻滚停留了下才咽下肚。
他整整喂了我两碗鸡汤,把我给灌得饱饱的,嘴里都还余留了鸡汤的鲜味。
回味了片刻又觉困意袭来,正准备再次沉入梦乡却听耳边突然抵入细流般清和的嗓音:“兰,别睡,陪我说说话好吗?”
这么好听的声音让我不忍心拒绝,撑起精神想听他要说什么,没法回应只能嘴做了个微抿的动作以示回应。随后他将我从床上抱起在怀中,并不排斥,相反的感觉怀抱很舒服,好像我常常这样被他抱着似的。
他的声音再次钻进耳膜:“兰,你睡了好久了,打算到什么时候才醒呢?你可知我每天都在等着你醒来?其实你是能听见我说话的吧,但就是不想原谅我所以不愿意睁开眼是不是?这次我不能再说自己错了,因为连我都没法原来自己,居然让你在眼皮子底下出事。”
我好难过。听着他的倾诉,听着他的痛苦,心中就涌出难受的情绪来,这股情绪逐渐上涌,酸了鼻子,也流出了泪。
他并没想象中的激动,只是用那修长的手指轻抹着从我眼角滑落的泪,又轻捋了捋我的头发,才又道:“我想带你回家,真的,不是皇宫,是我们银杏村的那个家。在那里,日子虽然过得苦了点,可是知足、安乐,也开心。你也一定想你的阿爹阿娘和弟弟吧,是我的疏忽,竟然一直没想起来要带你回去看看他们。”
“原本是想这一路奔波,就别让江老头跟着折腾了,没想最终还是把他给叫过来了。你不知道,江老头奔波千里赶到时那张脸黑的啊,就差没指着我鼻子骂了。不过到底还是江老头靠谱,他一搭你脉就知是中的什么毒了。多亏有他,你才能够好转,所以兰,快醒来吧,不管你愿不愿意原谅我,至少睁开眼让我心安。”
我想睁开眼,想看一看他,可是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凝聚多少心力,眼皮都依旧沉重地睁不开,后来甚至因为心力耗费太多又昏沉着睡过去了,残余的意识里转过的念是——若我不醒,他要怎么办?
再次有意识时头很昏沉,太阳穴的鼓膜一下一下地跳跃着,我睁开了眼。
视线里出现一个身影轮廓,目光聚焦了一会才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沉定轮回。霎时脑中闪过各种画面,记忆也层层翻折,一股酸楚涌上来。
居然在那个黑暗而昏沉的世界,将我的阿平给忘记了!而今他就在眼前,满脸的疲乏困顿,眼眸垂闭半靠在床头,竟一眼就觉他消瘦不少。
我想不扰醒他,可只要想及在昏沉中听见他说的那番话就觉让他多等一秒都心疼。
很轻的两字从嘴里溢出:“阿平。”
几乎是立即就见那阖闭着的双睫轻颤,随即缓缓张开,向来清澈如水的眸子这时候里头一片混沌。他还未发现我张了眼,只下意识地依稀好似听见刚才的唤声而在目光流转四下,直到落至我的脸上视线交汇时目光终于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