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自丫鬟手中接过粥来,看她出神,打断道:“别费脑子了,喝点粥。”
沈飞柳忽地又问:“浅白呢?”
“没醒呢。”
“我去看看她。”沈飞柳掀开薄被就要下车,张氏把她按住:“先顾好你自己的吧,那边有人招呼着呢,甭操心了。”
沈飞柳不忍拂了外婆的好意,听到浅白没事,安生地倚在床头,就着张氏端来的碗,喝了小半碗粥。
暖粥入胃,舒适感蔓延至全身,看着外婆眼角的皱纹都带着真实的关切,不用像在沈府那般谨言慎行,不用去考虑别人对自己示好有什么目的,什么都不用想,只需尽情享受着关怀,沈飞柳渐渐放松了下来,暖意涌上心头,润湿了眼角。
张氏看着外孙女把小半碗粥喝下肚里,才放下心来,给她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到她那委屈的小模样,气得捶了她两下:“这傻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来家里找外公给你撑腰!”
沈飞柳倏而紧绷了起来:“外公呢?”
……
清伯府门口,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两只手按在一根红木拐杖上,挺直了腰背立在门前,眯起眼看了看门上的匾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老人身后一顶八人台轿子,两列分站着站着两排奴仆,这些奴仆不是一般的仆役,一个个膀子结实,块头也不小,是从安国府的护院里抽出来的。两排壮丁往那一站,四周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这等排场,不用通报,守门的远远看到轿子,就不敢怠慢,一路飞奔去通报了老爷。
沈府院内正是一团乱,夜里寅时正睡得熟,沈飞嫣带着珍珠一路闯到了他的寝室前,疯狂地拍门,直把他吵醒,迷迷蒙蒙开了门,听得一句:“沈飞柳跑了!”
吓得他一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此事不敢声张,只能找几个信服的仆人,同去东院找人,找了一圈没找到,倒是找到一条隧道,洞口太窄,沈盛利下不去,找了个精瘦矮小的小厮,钻进去一探,没多久那小厮就钻回来了:“老爷,这里通到府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