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鸿运楼的后院,专供贵人们停放马车的,彼时四周并无什么闲杂人等,元月晚见着陈烺过来,她停下要上车的动作,转而向他福了一福,却始终未开口说话。
“怎么,进了京城,连声‘表哥’都不称呼我了?”陈烺笑,“这样未免也太生分了些吧?”
元月晚察觉到他身后李若薇的视线,她微微低头,声音不大:“殿下的表妹就在那里,臣女着实不敢与殿下攀亲带故。”听着却甚是冷淡。
陈烺回头,看了眼李若薇。李若薇见他看了自己,立马就笑了起来。只是她并没有得到陈烺的回应,就见他已然转过头去了。
“你这是在置气?”陈烺问道。
元月晚的脑袋又往下低了一低:“臣女不敢。”
陈烺却蓦地就烦躁了起来:“什么敢与不敢的,这可不是你的脾气。”
被他这样一说,元月晚终于抬起头来,她面上神色如常,只道:“这里是京城。”
京城又如何?难不成一个人的脾气秉性,真的能随着地点而改变?陈烺不信。就在方才,她还砍下了一个贼人的胳膊,那才是他所认识的元月晚,有主见,有担当,意气风发,而不是眼前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殿下若无其他吩咐,臣女就先告退了。”她说。
陈烺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他想问问她,方才砍杀贼人的时候,她害不害怕;她手上溅上血的时候,她恶不恶心;她现在,感觉如何……
但当他真正面对她的时候,他却又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又行了礼,然后转身上了马车。就连他想伸手扶她一把,都被一旁的元月清给代劳了。
是了,他们才是一家人。因为是一家人,元月清能在第一时间冲上去问她怎么样,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扶着她上车,能堂而皇之告诫她直接回家,不许再在街上逗留。
他就做不到。至少,现在还不行。
第二日,越国公府三公子于鸿运楼擒住一名通缉贼人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