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晚初到尚仪局,与她同住的女史名唤谢明容,江州人士,去岁入宫。
元月晚初见谢明容,便觉得她有些眼熟。待到了夜间,她二人处一室之内,谢明容便感慨道:“去年选秀之时,我还嫉妒过你来着,没想到如今再见,咱们都是这尚仪局的司籍女史了。”
元月晚听了她这话,就着灯看了她半晌,终于想了起来:“噢,你是那个晕过去的秀女。”
谢明容一张脸登时憋得通红:“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再提了。”
因为当初在选秀大殿上晕了过去这回事,她可没少被人嘲笑,便是来了这尚仪局做女史,隔三差五的,也总被人拿来取笑逗乐。好在日子一天一天过,一年多了,渐渐也就没人再提这回事了。哪成想这元月晚一来,就直戳她的伤心往事。
元月晚也自知是有些唐突了,赶紧描补道:“原来你是进了这尚仪局做女史来了。你比我来得早,往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谢明容一听就笑了,道:“那还不容易?”她说着又凑近了元月晚,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旁的也就罢了,只是咱们的那位秦司籍,你可要小心她。”
“哦?”元月晚有点好奇。这尚仪宫司籍共两人,元月晚的这位顶头上峰,姓秦名燕芝,考了女秀才入宫,一直到现在,入宫也有十来年了,也是去岁才选上的司籍。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呢。”谢明容八卦兮兮地说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可她也不想想,自己出身那么低,文采又不是那么出众,还妄图爬多高?”
元月晚笑:“我还以为,六局不讲出身呢。”
“怎么可能?”谢明容翻了白眼,“这世道哪里都要讲出身,没个硬后台,谁都能欺负了你去。”
她呱呱说着,才想起元月晚的身世来,一时讪讪,不知该说点什么。
元月晚当然瞧得出来她在避讳些什么,遂笑道:“不妨事,如今我一无所有,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只会越来越好。”
谢明容乐道:“这才是嘛,想当初我可是懊恼死了,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有了现在这心态,你倒是比我还要想得开。”
元月晚道:“既来之,则安之,整日去想那些过去的事反而无益,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