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将战争当成了一种黑白分明,一旦开战就是全面战争并且没有回转余地的概念,但事实并不如此。
新京与藩地之间的摩擦时而有之,就像里加尔西海岸那边两个接壤的王国或者领地常有的:小股规模的部队在边境交战,吞并一些边境土地或者掠夺一些东西。有的时候藩地只是贪图边境一块富庶土地而派兵进攻,而新京再打回去——这是战争吗,是的,但并不是不可挽回的那种。
双方日后可以坐上谈判桌讨论关于领地的归还或者赔款之类的问题,因为战争从来就不是目的本身,它只是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若是可以用其它手段满足目的,那么和平自然也会到来。
所以新京方面是知道藩地有什么图谋的——因为藩地一向如此。新京所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直辖州范围内,已经有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许多华族势力也与藩地有所勾结。
——他们以为这只不过是又一次边境冲突,却不知道藩地所做的,是打算全盘推翻新京统治另立新皇。
这正是一行人手中的那份投名状的重要性。
但即便藩地做好了这样全面开战的准备,他们也只是想发起一场“由贵族对贵族的,只在贵族之间发生的战争”。
他们无意将平民阶层彻底卷入战斗——也许会在战争中有一些“附带伤害”,但逼迫平民也拿起武器加入战斗绝对不会是新京或者藩地任何一方势力的目的。
在藩地叛乱者的理想之中,平民所需要做就是坐井上观,等他们这一批贵族老爷把新京的贵族老爷给推翻了,换一个统治者统治他们。
所以水俣的混乱,在这一夜发生的下克上,不大可能是藩地叛军的所为。
因为这触及到了藩地自身的逆鳞,他们终归是月之国的华族,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己的坚持。
——这背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与里界、食尸鬼和黑魔法相关的东西,藩地的应用像小孩玩火——贤者自从还在藩地的时候第一次经历便觉得这群人是在触碰某些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事物。
“做得很绝”是他最早的评价。
粗暴,简单,混乱,像是打不开锁直接用蛮力砸开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