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说罢,亭中气氛更是尴尬。那狐姬如坐针毡,面对萧茯苓迟迟不敢抬头起来,更是有委屈也不敢发怒。
一来茯苓不过是个孩子,与她争锋相对太小孩子气。二来对方可是萧石竹最宠的孩子。涂瑶清不过是萧石竹的妾而已;冥界虽然纳妾合法,但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头百姓鬼民们,家里的妾都无不例外的是一生为妾,终身为奴的命运,她涂瑶清纵然有青丘国的后台,也断然不敢与嫡生的萧茯苓叫板。
亭中诸鬼还没缓过神来,萧茯苓又如自言自语一般,缓缓说到:“我家的九幽国现在是一颗参天大树了,所以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乘凉了啊。以前不都看不起我爹吗?动不动就说他是狗监出身,没资格做冥王的鬼可是浩如星海啊,狐姬娘娘你爹也说过这样的话吧?”。
萧茯苓说着此话,就斜了一眼身旁的狐姬。而言外之意,所谓的阿猫阿狗,就是狐姬。
“萧茯苓,不能没有教养,快给狐姬陪不是。”鬼母更怒了;萧茯苓今日的表现,不但会让她脸上无光,反而也会祸从口出。当下,已气得微微发抖的鬼母强压着怒火,沉声呵斥出口时,直瞪着萧茯苓的双眼中愤怒已不减反增。
“好。”看透了涂功奇献女目的的萧茯苓,本就反感狐姬,对其越说越愤恨,怒哼一声站起身来。但见鬼母一脸阴沉后,便恍然大悟,深知万事不能做绝了,话也不能说绝了,于是收起脸上的淡淡怒色之际,一整自己的衣裙,再次转身面向涂瑶清,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佯装客气地道:“狐姬娘娘,方才是茯苓说话不过脑子了,还请你见谅。”。
此言一出,亭中诸鬼脸上的尴尬缓和了不少。鬼母脸上的阴沉,也少了些许。
萧石竹淡笑着看向女儿,见已经坐下的萧茯苓,脸上瞬间已无任何反感,反而注视着微微垂首着的狐姬,微微笑道:“请狐姬别跟我一般见识啊,我就是个小屁孩,刚才有口无心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话语平缓,一反之前的阴阳怪气。
说着此话,萧茯苓就拿起了酒壶,主动给狐姬涂瑶清斟酒。赖月绮和英招等,也为附和着,为两鬼讲和。
“并没有和你计较的,童言无忌。”涂瑶清听着水酒入杯咕嘟声,微微抬头起来,对萧茯苓抿嘴一笑,还真是不再与萧茯苓计较,反而觉得这孩子识时务,早已把萧茯苓阴阳怪气地说她的话,忘到了脑后。
原本亭中剑拔弩张和尴尬的气氛,得以缓解。
也是萧茯苓运气好,涂瑶清在如何主动考上她的父王,也尚有一丝纯洁,至少没有像涂功奇那般利欲熏心。对这门婚事,涂瑶清不过是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外,也对青丘国苍生的怜悯。为此,涂瑶清是万万不会和萧茯苓去争锋相对的。否则就萧茯苓今日这番言论,非但会引来涂瑶清的记仇,还会把涂瑶清逼急了,索性做出为了自己孩子的未来,假借睚眦必报把萧茯苓暗中除掉之举不可。
而鬼母之前的盛怒,也正是怕女儿因此惹祸上身。与见风使舵,明哲保身,懂得何时该穷追猛打,何时又该收着爪子的萧石竹相比,萧茯苓太嫩了。
当然,萧茯苓这偶尔冲动的性格,也是遗传了萧石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