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阿千面前堪堪保持住了沉稳端重的模样。
易行简将空碗递还给阿千,自己端了旁边还温着的茶盏,呷了一口,有些生无可恋的想道:他喝药,江府居然不提供蜜饯!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重生以来,他算来算去,偏偏落了这一项,他就不该傻愣愣地在雪地冻那么久,害得染了风寒,如今这几顿汤药是躲不过去了。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让小姑娘和自己一道喝药,还能蹭些蜜枣糖果压苦味。
想到这,心情好了些,摆手让阿千收拾了东西退下,将自己陷入温暖的被褥里,兴许是汤药里边加了安神的,又一路舟车劳顿,在他坠入昏昏沉沉的梦境前,又想着得多给江府些银钱,府里伺候的人也忒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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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上三竿时,江明月醒了,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圆嘟嘟的小脸睡得红扑扑,见着床边的方氏就依偎了过去,声音软糯:“阿娘,可是在等我起来用早膳?”
方氏含笑应了一声,将她揽入怀中,“可有哪不舒服?”
江明月眯着眼睛,小脑袋还晕乎乎的。
一副对昨夜发生的一无所知的模样,待意识稍微又清醒些后,就感觉到身上哪哪都疼,右手掌心尤甚。
在得知夜里她突发高烧,折腾了家中人一夜时,江明月哼哼唧唧在方氏怀里赖了半晌,细数她的难受,期间还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方氏见闺女在撒娇,反而舒了一口气,她昨夜睡得晚,但一早就来揽月苑守着了,生怕闺女昏睡不醒,醒来便好。
方氏让下人打了热水来,给小丫头洗漱,再让人去把大夫请来,吃的喝的,药都安排上,这下揽月苑又开始热闹起来。
江明月左看看右看看,方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在朝晖居的西厢房了。
又听了阿娘说的,得知昨夜的情况紧急,一个大夫看顾两个病人,要在揽月苑和朝晖居来回跑,实在不方便,才将她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