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广平侯黎箫川将手中折扇一收,一张俊脸全是讥笑,“我平生最恨这种连自己从谁肚皮里爬出来都不知道的蠢货,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厅内气氛一滞。都知广平侯是个混不吝,却不知他这般无所顾忌。众人瞧见五皇子脸色铁青,青筋蹦起,知今日难以善了。五皇子虽颇受盛宠,然生母不过是个宫女,生产时死了,被贤妃养在膝下。

    同行都低着头,安心当鹌鹑。林子沐心里长叹,贤妃是他姑母,五皇子在外没有脸面,他姑母脸上也无关。广平侯如此含沙射影,若无人应对,只怕都要笑掉大牙。他硬了头皮说道:“还请侯爷口下积德,背后议人长短,非君子所为。”

    黎箫川冷哼一声,“背后不行,那当面议可好?”正好半月迎面而来。

    显然广平侯不扯五皇子,林子沐心里长舒一口气,虽半月他也识得,只是与五皇子相比,不值得他维护。

    半月瞧了这许多大家公子盯了她瞧,心中紧张,低了头道:“请各位公子安。请问世子,可见我家少爷?”

    吴泽洲嘲讽道:“你不安生跟着你家大小姐,到此处找表弟何事?”

    这问题甚是奇怪,半月张了嘴正想回复,却被打断。广平侯冷笑:“贱命一条,还上蹿下跳,也不怕被雷劈了。”

    半月羞红了脸,不知如何应对。广平侯瞧她泫然欲泣的样子,瞧着楚楚可怜,只觉得在勾引人,不禁破口大骂,他常在市井出入,三教九流也来往,什么泼妇□□破鞋癞皮狗,难听的,羞辱的,骂的半月脸色发白,又不敢反驳,瞧了湖面,恨不得跳下。

    “半月,你怎在这里?”突然,周君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少爷!”半月恨不得趴在他身上大哭一场,可是她也知在场都是权贵,怕给周君宴惹了麻烦,只能生生顿住双脚,可是眼泪却实在停不住。

    “周贤弟你回来了,你这丫鬟耐不住寂寞,亲自来找你了,被广平侯教训了一顿。”有人起哄。

    半月连连摇头,只是这里容不得她说话的份儿,就算说了,也无人相信。

    “之棠兄这话何意?不过一个丫鬟,还有胆子在成王府放肆不成?是我让她拿东西过来。”周君宴沉声道,“好了,你将帕子给我,快些去伺候三小姐。”

    半月将帕子递过,逃也一般离开这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