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政赫鲁纳自治领,掌控加泰罗尼亚-阿拉贡以来,德赛对于创造、发明与革新新技术、新产品新领域的科学家、工程师、学者们,向来都是推崇备至、敬爱有加。在他看来,真正推动人类历史发展进程的强大力量,既不是形形色色的主义思潮,也不是杀人盈野的伟大征服者,而是引导与掌握科学知识的发明家、科学家。尤其是在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启之后。
哪怕这些人身处敌对立场,德赛也从未想过去效仿那个爱吃腊肉炒菜薹的穿越者,在《以革-命的名义》一书中,派遣爱尔兰恐怖分子,在英伦三岛针对瓦特、斯蒂芬逊、戴维、科尔尼、法拉第、费阿柏恩等著名人物进行一番大屠杀。
作为上位统治者,德赛极度厌恶在自己地盘制造恐慌情绪,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恐怖分子。赫鲁纳公爵和曼雷萨政-府颁布的一系列法律公告中,都将这类积极“融于民众”,却利用无辜平民当作挡箭牌的无耻行径,视为严重违反人道主义原则的“恐怖主义”。
按照现行的出台法律,任何同半岛南部加的斯政-府,或其他外国敌对势力暗地勾结,在加泰罗尼亚-阿拉贡各地煽动不满情绪,针对现役军人或外来移民实施暴力犯罪,妄图推翻合法政-府的暴乱分子,无论何人,一经法庭宣判有罪,一律以死刑对待。
1810年初,也就是德赛决定出征葡萄牙的时候,他就强迫萨伊内阁授予宪兵部不受约束的“无限执法权”。此规定在今年年底之前,卡尔斯上校领导的宪兵司令部,可绕过当地治安官或地区检察官,对一切怀疑为恐怖分子的嫌犯直接实施逮捕与审讯。另外,在处理恐怖案件中,特别法庭必须由宪兵部主导,地方法院仅可派人旁观。
实际上,德赛就是让宪兵部担负起警察、起诉人与审判法官的三重角色,尽管这一专-制举动,引发包括萨伊教授在内很多人的不满情绪,但德赛冷冷回语道:“当加泰罗尼亚与阿拉贡地区的数百万民众,将他们未来的美好生活寄托在我身上时,作为这个新生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我的话语需要甘甜如蜜,我的手臂必须强壮有力,能够代表纪律、公正和威严的处罚,将一切导致或可能导致国家分裂、社会动荡、民众不安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动用宪兵执法的专-制手段,尽管招致了一部分抗议声,但赫鲁纳公爵依然我行我素,不加以理会,唯一的妥协,是承认宪兵部的最高执法权限有效期为一年,1811年元旦之后自动失效。以后事实也证明,正是由于宪兵部一系列的高效运转,制止了一些城镇发生的严重社会动乱,维护了正常社会秩序,保护了大多数和平居民的生命与财产安全。
从1810年初到5月,单巴塞罗那省一地,宪兵部就成功查处24起煽动、制造动乱、骚乱的非法组织,逮捕、审讯并最终枪毙的暴徒,多达150人。等到德赛师团从萨拉戈萨起程出征葡萄牙后,兵力空虚的加泰罗尼亚与阿拉贡两地,并未出现众人担忧的暴乱四起,民不聊生的混乱场景,依然呈现一幅国泰民安,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与此同时,德赛远征师团一路南行平安无事,从萨拉戈萨到马德里,再到托莱多,卡塞雷斯等地,官兵们大体保持相对平等、友好的方式,与沿途城镇居民打交道。虽说西班牙民众也不怎么喜欢这支多民族组成的法国-军队,但也没给自己招惹无妄之灾。毕竟这批侵略者们还算客气,既没强征粮食,也没欺辱妇女,更没亵渎他们的教堂与信仰。
当然,德赛师团沿途的麻烦也有。从托莱多开始,偶尔会有一两名掉队士兵遭遇等候的游击队或当地居民的绑架。通常情况下,宪兵会同被绑架者的部队包围案发附近村镇。然后先礼后兵,由随军神父前往镇上居民交涉,交出被俘士兵。
倘若士兵已被杀害,则需要镇长交出杀人凶手,给镇外守候的宪兵队审判。如果因镇长刻意隐瞒、纵容包庇而导致无法查寻真凶时,宪兵队就要从镇民中随机挑选8到10人,连同他们的镇长一道,集体枪毙。此外,宪兵还要罚没价值2000里亚尔的乡镇公产,其中半数事后会补偿给被害士兵的家属。
上述流程处理,基本符合欧洲各国认同的占领军法则。在随军神父的协助下,被俘士兵大都安全获释,仅有3个无法或拒绝交出凶手的乡镇,遭遇宪兵队有限度的报复性惩罚。
然而,当德赛师团行至距离巴达霍斯要塞,仅有25公里的蒙蒂霍镇附近时,原本还算顺利的行军旅途在最后一程发生重大变化。一场突如其来的谋害士兵与神父恶性案件,及其引发的恶劣后果,令德赛本人伤透脑筋。
6月9日下午3时,被获准离开军营的北阿拉贡团5名士兵,在前往2公里外的蒙蒂霍镇途中遭遇绑架。两小时后,执勤的宪兵队在距离蒙蒂霍镇不远处,一座荒废的农庄内,发现了5名被俘士兵的遗体。
这些可怜军人死得时候,身上还穿着已被撕烂的迷彩制服,折磨他们的残暴土匪使用20厘米长的大钉子,穿透五位不幸者的双手双脚,死死钉在谷仓门上。等到宪兵队发现被残杀的五位士兵时,他们的伤口里还不停的流着鲜血,全身已被倒栽过来,头向下,下方还有一把熄灭不久的柴火,炙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