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不安的皱起眉头,克罗斯就是他所在连队中,那名失踪的爱尔兰士兵。三分钟后,中尉内心的不安得到验证,在逃跑男子的家中,发现了克罗斯的遗体。
克罗斯的上身束缚在钉在地板的十字架上,双手被挽索反绑于十字架的横木间,双膝跪在地上,嘴里还塞一块着破布,士兵死前显然遭遇了虐待,他的鼻子已被割去,两耳也被扯掉,敞开的胸前有三十多处的伤口,几乎处处都是致命伤,内脏从肚子里流出来,与鲜血流淌到地板上。
中尉连长从内心泛起无穷的悲哀,他对着一旁的宪兵中士说道:“组建临时法庭吧!”
席尔瓦点点头,表示同意。
所有村民被士兵重新召集到教堂广场,在众人对面,数米外,连队的连长,连副,以及宪兵中士,正围坐在一张条桌旁,他们将充当该法庭的三人团,决定犯人的生死。三人团身后,站立着左右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随时准备弹压暴起的村民。
凶手押解临时法庭前,被士兵拳打脚踢,早已鼻青脸肿的中年猎户依然神态倨傲,他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但已不重要了。三人团很快做出决定,一致认为中年猎户有罪,同意处死凶手,并从中年猎户房屋附近的几户居民中,挑选10名16岁到40岁之间的成年男人,陪同中年猎户,一起枪决。理由是这些人隐藏叛匪,没能向占领军做到告知义务。另外,全体村民也将被处罚20匹牛马,作为阵亡士兵的赔偿金。
判决书一出,被绳索捆绑的凶手似乎慌张起来,他奋力挣扎,对着向三人团大声申辩,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殃及池鱼的邻居。他不清楚为何自己一时爱国热情引发的冲动,竟给邻家带来不幸灾难。
几名妇女也冲出人群,跪在地上,哭喊着打骂猎户,她们都是猎户家的邻居,即将被枪决的10名男子中,或许会有她们的丈夫,兄弟,或儿子。
一队士兵举枪迎上前,用刺刀将妇女与中年猎户隔离,并从现场村民中,逐一选出家住猎户附近的10名男性人质。教堂广场上一度抗议声连连,村民们试图阻止士兵们的行动,但当中尉连长下令全体士兵举枪,预备射击时,村民们妥协了。
在村长与几名年长村民的劝说下,大家放弃了徒劳无益的争辩。300名手无寸铁的村民,在面对全副武装的200名士兵时,只能是一边倒的屠杀。
中尉连长悻悻让士兵将凶手与人质带走,内心里,他很盼望村民继续不理智的过激行为,那样,他就可以绕过一旁监督的席尔瓦中士,直接下令朝人群开枪。宪兵队的存在,是维系作战部队的军纪,防止前者因泄愤,而导致不必要的平民屠杀。
中年猎户与10名被挑选的人质,被行刑者推到教堂背后的石墙边。一阵排枪过后,席尔瓦中士允许死者家属上前收尸。
下午2时,在士兵们押送下,300多村民赶着牛马大车,偕老带幼,拖着大批粮食、笨重家什,与随身物品,踏上一条不归路。没有人愿意回头去看,因为在他们身后,浓烟滚滚,曾经世代居住的美丽山村,正被熊熊烈火吞噬,
这类场景已在300多个山村,先后上演。在刺刀的威胁下,近8万村民离开原住地,迁徙到法国人指定30个的“安全村”内。
与迭迭香村一样,迁徙的过程免不了有被压迫者的群体反抗。其间,超过900名村民被打死,或因暴力抗拒搬迁,或是杀害占领军士兵,或是被充当人质。德赛旅也付出36名士兵的代价,包括一名军官,三名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