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姮背对着宫人,一把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转头问道:“什么急报?我来转达。”
宫人犹豫地看了一眼空旷的永泰殿,却知事情紧急,乔美人也不是外人,于是答道:“骁晓营鲁慧将军急报,说是活捉了齐军的左前锋女将军,颜氏。鲁将军说,复国贼军恐怕另有计谋。合围玉都,说不定也不是他们最终的计划。那颜氏在天牢中不肯透露贼军计划,扬言要殿下亲自去审,她才会说。鲁将军正在东兴门门口等候,欲问殿下是否要去审那齐军女将。”
乔姮冷笑一声,说:“这事……殿下刚刚已经得知。我宋国国君,是她一介天牢逆贼能呼来唤去的吗?你们先用重刑逼问,至于殿下去不去审,就要看她的一条贱命能留到什么时候了!”
宫人又是一阵犹豫,低声嘟囔道:“乔美人,这齐国女将,不是普通的逆贼,是那复国盟主明媒正娶的夫人。若是用刑过重……恐怕……”
乔姮挑眉道:“不论她是什么底细,只要留她一条贱命,就能当做人质用。至于其他……殿下早就说过,关入天牢的逆贼,天牢里该有的审问之刑,一道也不能少。否则,我宋国颜面何在、律令何存?律令不存,何以安邦、何以安民?”
宫人想了想,觉得的确如此。之前乔美人的表叔犯了罪,殿下都没有给留颜面,对一个逆贼,又何必亲自去见?
乔姮见那宫人还不走,于是好言相劝道:“我见你进宫比我还早,应该比我更要了解咱们殿下的脾气吧?殿下刚刚已经得知了此事,却根本没有理会,而是去休息了。殿下在秋场军营劳碌数日,日夜无休,你要是又因为这件他根本不想理会的小事去打扰他休息,恐怕你在宫中的差事,也保不过今晚了。”
宫人谨慎地问道:“所以……乔美人……小奴要如何回复东兴门的鲁将军?”
乔姮不耐烦道:“就说,关入天牢的逆贼,天牢里该有的审问之刑,一道也不能少。这本就是前阵子我表叔犯事时,殿下亲自对刑部郑大人说的话,那鲁将军难道比郑大人特殊吗?还不速速去回复鲁将军!难道让殿下亲自来定你延误军务的罪吗?”
宫人急急点头,匆匆离开。
乔姮闭上了眼睛。眼前,却是刘璟枕下的画作。颜姑娘,颜将军,不论你是陈国商贾还是齐国逆贼,你抢了我夫君的心,你的夫君又杀了我的父亲。我跟你,不共戴天。
宫人跌跌撞撞地往东兴门跑,却在路上碰到了宫中的另一位美人,凌姿。
凌姿见那宫人跑得着急,好奇地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口,问道:“你,见了我不行礼,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宫人摇头道:“凌美人请息怒。小奴是奉命去回报东兴门的鲁将军,于是走得急了些,实在是没有看到凌美人。”
凌姿放开了宫人的衣领,问道:“是南郊战场的事吗?南郊怎么样了?鲁将军有什么要事,竟然亲自到宫门口候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