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罗遮哂笑一声,眉眼也水淋淋似的,声音很低,微哑,看起来确实很热。
他开始当着应独舸的面穿衣服。里衣穿上之后有些潮意,他不在乎。又披上外裳。
“回去吧。”
应独舸忽然说,然后转过身,闷头走在前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回营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虽然说很热,但图罗遮照旧摸了两块石头,将火堆重新燃了起来。两个人对着火堆坐着,居然都没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你师父叫什么,怎么死的。”
应独舸给他噎了一下,随手用树枝拨了拨火。
“我师父你当认得才是。叫陈永夏。和断云峰的陈不平前辈是同族同姓。”
“啊——”图罗遮咋了咋舌,在火边烤他潮湿的头发,“想起来了。总是往我们山头跑的那个陈永夏。他是不是有一只手长得和人不一样?”
“不错。别人也叫他‘风烟怪手’。其实那只手本来是他出生自带的畸形罢了。因着他轻功卓绝,宛若风烟,两相一碰,就叫‘风烟怪手’了。”
“倒是个雅名。”
“我师父那人,你们见过,是全天下盖有名最不着调的一个人。不过你怎么不记得他呢?他和你师父苏伯彦、你师叔陈不平,还有回音谷的刁老怪,从前在武林中形影不离,又因为都爱游山玩水,雅号‘山阿四同’。……这你也没听过?”
图罗遮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火堆。半晌,他才回道:
“没人同我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