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公子沉默了一阵,说:
“若是图罗遮血祭之后,姑娘想要带谁走,我都不会阻拦。师命难违,姑娘请回吧。”
那女声冷了下来,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她似乎已经出手!一股劲风破空之声传来,玉腰再顾不得许多,“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嚷道:
“鱼姑娘!我在这里!快带我去见图郎!”
他叫嚷的工夫,门外已经过起招来;门外走廊狭窄,不必空地上好舒展,因此二人还未拔剑,只是手上过招,牵得衣袂翻飞,呼呼作响,门板被玉腰擂了几下,接着又在二人的内力余波之中嗡嗡发颤。两个人一时僵持不下,玉腰看不见,却也用耳朵听得分明:那谈公子的武功虽不比图罗遮,也绝非凡俗,他内功浑厚、外功扎实,若不是日夜勤勉,想必也没有这样的武功;相形之下,鱼沉沉的武功虽多有西域武功的奇诡轻灵,只她年纪稍轻,内力不稳,又多有破绽,难免要落下风!
玉腰在房内急得跳脚,可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在房门上撞了几下,直撞得肩膀生疼,也撞不出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又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疾走而来——铿然一声,长剑便已出鞘!那剑鸣声犹如龙吟,又似春风拂柳,似乎正面对着谈公子的出招,春风化雨一般迎了上去!
剑招一触即分,三人似乎又分散开去,只听见呼吸声回荡在一起。
“谈师弟,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那人语声带笑,便如他本人的剑招一般,如春风拂雪,叫人听之可亲——不是玉腰早上想起来恨得牙痒痒的那人,还是哪个?不过此刻他果真来了,玉腰心里倒如同打翻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若是放在平日,他一定要翻个大大的白眼,可是如今,倒是他自己拖了图郎的后腿。不过这人来了倒也好,依他的武功,再加上鱼沉沉,对付区区一个“谈公子”,真是万无一失!
谈公子仿佛也同玉腰想的一样,这回说话时,气息也十分不稳,但仍强笑道:
“李师兄……那日你答应我,同我一道来喝茶……我不过是沏茶时一眨眼的工夫,你就不见了,可是觉得我回音谷……照料不周?”
“谈师弟不必妄自菲薄。殷现在想起那日的黄山毛峰,还是闻得到香气扑鼻。”
“那……李师兄……今日前来,也是要向我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