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红说道“你倒也坦诚。不过你得不得到那玉佛,能否得到那玉佛,皆与我无关。但若是你想对那刀雪客下手,那我便不会放过你。”一叶红的语气虽然平和,但那杀气早已穿透寒风,直逼蒋将倾。
蒋将倾方欲再挺枪刺来,忽闻狂风呼啸,四个身着红衣之人从天而降,挡在蒋将倾身前,面对着一叶红。他们皆身着猩红色短衫锦袍,乌金玄铁腕甲与腰带,用黑纱遮面,但依稀能看出有两人的脸上皆涂着厚厚的油彩,但花纹各有不同。两矮小者肤色雪白,裸露的皮肤上也是绘有不同的刺青。四人的衣后也都绣着一只黑色的雄鹰。两高两矮,看样子该是两男两女。
而这四人的武器更是少见。两高者,一人手持长镰刀,那锋利的镰刃撕破风雪,收割性命;一人双手持两只圆盘,那圆盘之中藏有数把利刃,只需按动机关,那利刃便会展开,环绕在圆盘便,取人首级宛如探囊取物一般;身形较瘦小的二人,一人持一把乾坤日月刀,那刀两端各有相同长度的月牙形刀。刀背上部各有三个小铁环,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兵器之大与其瘦小的身形形成鲜明对比;剩下一人,乍看之下乃是赤手空拳,细看之后则会发现,此人的拳甲极为厚重,其中暗藏利刃,泛出寒光。
见四人到来,蒋将倾也收了长枪,放回木筒之中,笑着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一个动听的女子声音回答道“我们刚刚打探到,天下第一刀客一叶红已然投靠了东陵王,给朝廷当走狗。定是应无疾派他前来暗中跟随刀雪客。我们怕你出事,特来相助。”
蒋将倾摸着后脑勺傻笑道“原来如此!”那憨厚的模样与方才杀气凌然的蒋将倾仿佛不像是一个人,只是嘴角仍有血迹,气息不稳,面色微动。看来是刀气仍在体内肆虐,还没有完全排出。
一叶红闻言冷笑道“走狗?我不过是替应无疾杀三个人罢了。如今还剩下一个人。我此次来到这雪山之中,只是为了我自己,并不是为了应无疾。否则,我如果要杀那小子,他的人头,早已不在他脖子上了。”红叶刀缓缓举起,指着不远处的蒋将倾。
“不管你是为了谁?敢阻止我们找到刀雪客和玉佛,我们就非杀你不可!”说罢,那人手中的圆盘便转动起来,圆盘之中的赤色刀刃弹出,快速旋转起来,若一朵盛放的血色莲花,但却那么猩红扎眼,要人命的莲花,在纯白的雪原之中,看得人不禁心惊胆战。
飞轮刀蓦然出手,眨眼之间便到了一叶红眼前,他下腰闪过,那飞轮擦着鼻尖而过,一叶红直起身来之时,又听闻背后狂风呼啸,忙转头去看,那飞盘竟又折返飞了回来,一叶红侧身去躲,斗笠却被打落,头发散落开来,在风中飘舞。
那人则是飞身接住飞盘,四人一齐向一叶红杀来。
此时的朝鹰族皇宫之中,那朝鹰族的皇帝正在上朝,这皇宫建造在南方群山之巅。都说北方多山,南方多川,但这南方边塞之地竟然一反常态,多是高耸入云,起伏绵延百里之长的山峦,一座连着一座。而那朝鹰族的皇宫便建造在这连绵群山主峰之巅,俯视天下,仰望苍穹,极为壮阔,名叫群英殿。
朝鹰族原是边塞大族,分为六个部族,以打猎,种植为生,但南方群山之处,又有多少土地能够他们生存?他们相貌与中原汉人无异,有自己的语言,文化,但族人生性好斗,又个个身怀绝技,常年部族征战,只为争夺生存立足,开垦繁衍生息之地。奈何他们自己的疆域狭小环境恶劣,又争斗不断。常年的兵戈相争,互相残杀,致使他们的族人数量锐减,渐渐销声匿迹,有人隐姓埋名,流入中原,结婚生子,有些人仍在南方家园之中生存。有远见的族长不忍见同族残杀流离导致灭族,多年之后,竟又重聚族人,将他们的希望寄托在了地大物博的中原。
他们也曾派遣使者向中原朝廷致函,表示愿意年年纳贡,俯首称臣,只求能成为中原的子民,与中原百姓结合,谋求生存之道,能让族人得以传承。朝鹰族更是将自己的姓氏全都改为汉姓,并且子子孙孙,皆是汉姓,同时穿汉服,学汉语,研习汉族文化,久而久之,他们除了长相和血统与中原子民有些许不同以外,其余皆与汉人无二。
那时正值太祖皇帝开国之初,中原天下刚刚平定,见有异族来朝,太祖龙颜大悦,本欲封赏疆土,令他们与中原通婚,以延续血脉,但朝中多有反对之声。大臣们大都认为,天下初平,国力薄弱,有待发展,中原子民尚需时日调养生息,更无力去接纳外族,并施以恩惠,若是执意若此,非但中原百姓民心变动恐会激起民变,那异族之心更是不可揣测。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他们虚意称臣,却觊觎中原,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先帝闻言,也是疑心顿起,出于顾虑之心,只得拒绝了朝鹰族的提议。十多年过去后,在太祖的治理下,中原早已兵强马壮,国泰民安。此时朝鹰族再次提出称臣融族之事,太祖犹豫不决之际,有大臣提出朝鹰族十年以来同样在休养生息,训练士兵,强壮势力,分明是有吞并中原之意。太祖震怒,便下令征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