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都一样,你做比我做有用一点。”

    “嗯。”夏侯荻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他的稿子,一边道:“天下有爵者数百,其中居于京师的一百二十多,这回只剩下区区八户,都瑟瑟发抖。”

    薛牧奇道:“居然还有八户?真意外。这几个可以重用起来啊。”

    “嗯……太后说,这次的狠手是不是过了点,有些人也罪不至死……你说呢……”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薛牧淡淡道:“早在姬无行冠冕堂皇地说世道替他抢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伙人只是败坏社稷的。砍光了或许有冤枉的,隔一个砍一个绝对有漏网,有什么过不过的?婉兮是心软,我觉得你做得对。我有预感,真正的大战快起了,正是立功赐爵的时候,恰好腾位置洗牌,多好。”

    夏侯荻吁了口气,微笑道:“那就好,我就怕你也觉得我是暴君。”

    薛牧笑道:“敢情你怕我怪你啊?”

    “嗯……”夏侯荻低声道:“谁说我暴君都无所谓,我就怕你不高兴。”

    “你想多了,世人说清秋是大魔头,还不是被我洗白了,何况所谓暴君……报纸在你手上,晓瑞和小艾她们如今做这种事早已得心应手,哪来的暴君,千载之下也只会有一个盛世明君夏侯荻。”

    说了一堆,夏侯荻好像都没听见似的,反倒慢慢挨坐在他怀里呢喃:“我岂不也被你洗得白白的……”

    薛牧略感惊奇:“你今天有点怪诶……”

    夏侯荻沉默片刻,低声道:“那种权力巅峰的感觉,万众生死操于我手,我怕我膨胀堕落,变得不认识自己。得有个人管我,有个能让我听话的人,这世上只能是你。”

    薛牧明白了,偏头看了她一阵,夏侯荻的目光很平静也很清晰。“好,那你就听话。”

    看着窗外飘荡的雪花,莫雪心在雪花飞舞之中神情显见的惊奇,无声地做着口型:“你真没白来世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