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玉敛眸低语,“我从来没有怨过您,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娘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我给不了。”

    “娘不明白你的意思。”谢夫人拧紧眉头,有些生气地道,“你是割舍不了顾君霓,还是怨娘对你的要求太多了?”

    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接受不了。

    “玉儿,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来我们娘俩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如果娘不对你苛刻一些,哪里还会有今天?”

    说着说着,谢夫人似是想起了往事,泪水盈盈浮上眼眶,伤心地抹起眼泪。

    “从前是你亲口说过,不会做让娘伤心的事,你说要护娘一辈子,绝不像你爹一样做对不起我的事,可如今呢?”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一碰上顾君霓就变样了!我就知道她们姓顾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将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神魂都勾了去。”

    “你明知道娘受过多大的委屈,最是见不得她与昭阳一模一样的做派,却仍与她牵扯不清,藕断丝连。事到如今她终于走了,你却还要为了她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和我怄气,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为了替你相看个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夜夜三更才合眼,每日走街串巷地亲自去送请帖,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谢夫人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一把将书案上的画卷全部掀落在地上,“谢枕玉,你太让我寒心了!”

    “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薄情寡性的负心人,做丈夫的如此,做儿子的也是如此,我活在这世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谢夫人平日里都是好的,唯独沾上顾君霓的事,便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陷入这样的极端情绪。

    被指责做出和父亲一样的行为,也是谢枕玉一直以来的痛点,每当母亲说出这样的话,他便会在无尽的煎熬与压力中选择妥协。

    “既然你要为了她不肯说亲,从今以后也不必再认我这个娘,总归我活在这世上就是给别人当笑话看的,不如一死了之图个清静。”

    这一次也不例外,谢夫人越说越激动,崩溃地大哭起来。

    “走吧,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