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缓了脚步,一步步朝前走,结果竟看到了从车屁股走出来的袁飞,嘴里振振有词,“老娘,咱在这守她车也没用啊,都三个小时了,也没见人来开走这车。”
袁飞的手里握着个小铁铲,时不时用铁铲的尖头去磕碰车身,我迎上前,他急忙将手里的工具藏到身后,嘴里磕巴,“她她她回来了!”
原来,这一家三口是在等我,袁小花一个人担下了所有罪责,袁飞被警局放行。
靠近的过程中,每一步都让我紧张,但想着警局就离这不到五十米,他们应该不敢做出格的事。
袁飞的爸妈嫉恶如仇的看着我,恨不得吃了我。
此刻,我兜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我拿出手机,是蒋轩宇打来的电话。我接起电话,匆忙道,“来警局接我,我被袁飞一家围堵了。”
挂了电话,袁飞三人站到我面前,我瞄了一眼车子,车门车窗安全,但车身有被尖锐物品划过的痕迹。我看着袁飞,开了口,“敢在警局门口故意损毁我的车子?”我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警局大门,“你刚从那个门走出来,还想再进去一次吗?”
我心想他们人多,我气势上不能输,可没料到袁飞是个披着羊皮的无赖,他指着不远处的摄像头,“这附近就那一个,这是监控死角,看不到。”
他一点不惧怕,白天面对秦家骏时的那股子唯唯诺诺的劲儿,眼下荡然无存,他和我见过的那些市井小人没区别,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眼下,他们三人围堵我一个,我想靠近车子,袁飞母亲却顶着一头泡面卷发,挡在我面前,满嘴乡音,“你个死丫头你真是坏透腔了你!你弟弟搞了我女儿,你又来搞我蛾子!我们一家招你惹你了啊!我蛾子可是重点大学毕业生,你算哪根葱啊,我蛾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赔钱货啊!我蛾子的女朋友可是县长的女儿,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你搞不搞笑的你,还占你便宜?啊你这种瘦的像麻杆似的白骨精,我们村口流浪汉都不稀罕你的!你现在把我们家搞成介个样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啊!啊!”
老太太前言不搭后语,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到底是哪里的方言,一口“蛾子蛾子”的叫,听了三遍才听出来是在叫“儿子”,本来我特紧张,现在被她搞的想笑。
我看了一眼站在老太太身后的袁飞和那个老头,老头看上去似乎有些窝囊,闭着嘴不说话,但一直保持跃跃欲试想要收拾我的姿态。袁飞挂着一张书生脸,黝黑锃亮的真皮腰带一侧别着那把挖野菜的生锈小铁铲,这画面似乎并不违和,若是拍下来,说不定还能拿个写实摄影奖,题目就叫……凤凰男的优雅与悲愤。
我不禁偷笑出声,袁飞严肃着一张脸,“你笑什么笑!你现在把我们全家都搞垮了!我工作没了,我妹也出不来了,现在我连婚都结不成了!你赔!”
我瞧了瞧袁飞,又瞧了瞧满脸褶子的老太太,老太太忽然耍起了无赖,回身拉过老头,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车子前头,“今晚我们就在这耗,看谁耗的过谁!”
袁飞焦躁着脸色,回头看着无理取闹的爸妈,接着看向警局门口,想必他也害怕,害怕再进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