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栩生从钝痛中醒来。
眼睛睁开一道缝，灯光刺激得瞳孔紧缩了一下，视野混混沌沌的一片。他能维持这样已经十分艰难，眼皮不断向下拉坠着，使他没办法完全睁开。
病床旁站着两名医生，正在一边讨论，一边记录什么。发现高栩生苏醒后，开始试图和他交流。
奇怪的是，无论他们提出任何问题，高栩生虽然是清醒的，但却保持沉默，拒绝和他们对话。
“好吧，先生，请好好休息。”医生在纸上写着，“我们马上通知您的家人，希望到时候您能配合治疗。”
一个小时后，病房门再次被推开。阎复走进病房，他一头红发，在一片惨白中格外扎眼。
“新闻第二天之前就撤下去了，除了一些少爷小姐，没什么人知道。”阎复知道他想问什么，索性先说出来了。毕竟高栩生是这副模样，连张嘴都难做到吧？
“人、人抓到……”
“没有抓到。”阎复回答。
“是……纪、纪越洲……”高栩生艰难地重复，“是……他、他……”仍然是一副虚弱的模样，却足够让人看出情绪起伏。
果然啊，高栩生也不算是一个完全的傻逼，肯定猜到罪魁祸首。说不定还会对其他人指认纪越洲。阎复想到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头疼。
“为什么是他？”阎复问，“你亲眼看见他了？监控里没有显示他在场，当然，不排除有人指使的可能性。”阎复把握着措辞，让它听起来更像局外人。这样更真实，也能够帮助他稳固一下作为高栩生朋友的立场。
听到这个问题，高栩生偏过脸，不愿意再回答。
为什么？因为他侮辱了纪月。这一条，就足够纪越洲杀死自己一百次。
可他没有死成。高栩生甚至分辨不出，究竟是纪越洲故意留他一条命，还是自己命大，没有到该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