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一接近。便厮杀了起来。薛良武惊愕的发现,这些摩尼教徒使用的不是朴刀长枪,而都是粗木棒、铁锤一类的钝器,宋军身上的盔甲和盾牌虽然对刀剑甚至长枪都有不错的防御能力,但遇到这些钝器防御效果就差多了,就算是披了铁甲,挨上一棍也会受伤、甚至当场倒地不起。这些摩尼教徒虽然阵法武艺都不如宋军,但都是挑选出来的壮汉,人数又多了一半,一时间竟然与宋军杀的难分难解。薛良武正焦急间,忽然听了一声唿哨,又有两百多摩尼教徒扑了过来,他们手中拿的不是刀剑,而是一根根两丈多长的竹竿,竹竿的顶部绑了浸油的粗麻,烧的旺旺的。那些教徒们便用这些竹竿朝宋军的脸上戳去。一时间宋军顿时大乱,被当面的摩尼教徒杀的节节败退。
“不许退,不许退!”薛良武气得青筋暴露,狠狠的用刀背敲着后退的宋军的脊背,但手下还是惊惶的向后退去,摩尼教徒这两种奇怪的武器搭配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点着的长竹竿可以灼伤面孔烧瞎眼睛,而粗木棒等钝器则可以打的披甲的士兵吐血,正当薛良武无可奈何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
“杀贼呀!”薛良玉大声吆喝着,将一名摩尼教徒射倒,在他的身后,数十骑大声吆喝着扑了上来,但是这次摩尼教徒们并没有慌乱,在几个头目的吆喝下,他们收缩成了几个小方块,用点着的长竹竿代替长矛顶住骑兵,而手持粗木棒的壮汉则在外圈,一时间骑兵也不敢逼上去,只能围绕着向里面射箭。
“当当当!”
营寨里传来一阵鸣金声,这是让其撤退的信号。无论是薛良武和薛良玉都赶忙招呼手下,交替掩护着退回营寨里。
“都监,为何要鸣金呀!”薛良武气急败坏的喊道:“再给我们一刻钟,就能把这些贼子给打败了。”
“那我们要死多少人?”周平冷声道:“摩尼贼后面可还有好几万呢,比拼人头我们可赢不了!”说到这里,周平转过头对常宗添问道:“常兄,贼中有人呀,右角已经被点着了,这样下去营寨时守不住了,我们还是主动进城为上!”
常宗添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周平见取得了同僚的同意,大声道:“传令下去,放火烧寨,诸军按次进城!”
秀州兵马监押府。
已经是次日的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周平与常宗添坐在灯火前,两人脸色凝重。在经过一番考虑后,周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揣测告诉这位同僚,毕竟此人虽然不是从济州一起过来的,但如果短时间内大军不到,自己还是要和对方一同困守在这座孤城之中,如果不能同心协力的话,只怕要出大篓子。
“常虞候,这些都不过是在下的一番揣测,也许大军指日便到,倒是周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周平竭力用轻松地语气说道。
“不,周监押!”常宗添轻轻的摇了摇头:“恐怕正是如你所猜想的,我们是被当做诱兵丢在这秀州城内了!”他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没胆色的,放着眼前的大功不领,却急着要进城。想不到我才是个蠢货,王都统让你当主将,我当副将,还真是慧眼识人呀!”
“常虞候谬赞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周平正要谦虚几句,却被对方伸手抓住手臂,道:“周兄弟,你我现在在秀州之中,什么虞候、监押啥的都莫要叫了,以兄弟相称便是,若是这次能活着从秀州出来,我常宗添自当以兄侍奉周兄!”
周平正要推辞,罗舍儿从外间进来禀告道:“监押,虞候,杨教练带着一个俘虏,说有事情要禀告二位。”
周平点了点头:“让杨教练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