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舍儿没好气的答道:“俺又不是泥捏的,风吹就能吹坏了。里面好生气闷,让我出去透透气!”
那汉子却不让开,笑道:“外面人多眼杂,让外人看到了只怕惹来麻烦,到时头领又要责罚,还请郎君包涵则个!”
罗舍儿见对方态度极为坚决,只得冷哼了一声,回到榻上,暗恨道:“定然是这朱磊出的馊主意,知道俺是北地人,不会水,将俺拘在这破船上。此番若是能逃出去,定然要让那厮一番好看!”他躺在榻上,嗅着檀香,一会儿想着如何才能说服李旭招安,一会儿又担心若是李旭拒绝招安要杀自己,随着船舶轻微的摇动,竟然渐渐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罗舍儿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轻轻的摇晃自己,他不由得一惊,赶忙坐起身来。
“郎君,不,太尉!”李旭小心的双手呈上一块热气腾腾的手帕,笑道:“这几日在船上下人伺候的可还合意,若是有怠慢的,小人立即拖下去打断腿给太尉出气!”
罗舍儿迷迷糊糊的接过手帕,在脸上随便擦了擦,神智才清醒了点,看到李旭与朱磊两人站在自己面前,朱磊倒也还罢了,李旭浑似变了一个人,脸上满是让人起腻的谀笑。
“都还好,就是在船上呆的久了有些气闷!”
“都怪小人考虑的不够周全!”李旭苦笑道:“只是军中方七肥的耳目颇多,小人唯恐太尉被那贼首发现,坏了招安大事!”
罗舍儿闻言不由得精神大振,从榻上跳了下来:“李头领,你决定招安了!”
“不错!”李旭答道:“只是此事干系甚大,小人无法马上给太尉答复,这几日忙着将关键位置换上信的过的人,现在才能给您一个答复,还请太尉见谅!”说到这里,李旭撩起外袍前襟,便要下拜。罗舍儿赶忙伸手将其拦住:“李头领莫要多礼,这等事的确应当慎重,何罪之有!”
“太尉如此大量,当真是我等的福气!”李旭说到这里,做了个手势,舱内其余人都走了出去,只剩下他与朱磊、罗舍儿三人,他压低声音道:“小人此番倒是有一计策,能够然这数万逆贼,无片甲能返!”
原来李旭本是打了个做墙头草两边倒的主意,却没想到今天早上他从别处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官军已经在两天前攻陷了歙州,直接威胁农民军的老巢青溪县邦源洞,秀州城下的农民军已经是陷入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窘境了。于是他立刻决定接受官军的招安,准备倒戈相向,给自家博一番大富贵。这李旭也是个有心计的,心知这等事情若是知道的人多了,便容易泄露出去,便决定独自起事,当夜一把火烧营寨,与官军内外夹攻,将这数万农民军的脑袋,当做自家的投名状!
罗舍儿听到这里,有些疑惑的问道:“李头领,并非在下信不过你,只是这数万人的营寨范围甚广,之间又有间隔,岂是那么容易一把火点着的?”
李旭听到这里,笑道:“太尉有所不知,小人烧的不光是营寨,更多的是船和码头旁的粮草,俗话说‘军无积蓄必亡’,只要船和粮草被烧了,摩尼贼便不攻自破!”说到这里,他看到罗舍儿还是有些不信的样子,低声道:“小人今夜四更放火,城内的官军可以等到天明之后再出城追击。”
“若是如此最好!”罗舍儿听到这里,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等到天明之后,守军在城楼上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也不怕李旭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