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点瑕疵,那就是尾句押韵不好。”最后他指出问题。
全词都是押嗡音:动、梦、拢、红、拥、共、东,看似一韵到底,但到最后一个字时却变成了不押韵的“里”,这个比较奇怪。
但说起来又不奇怪。因为实词的押韵比格律诗宽松简单的多,类似于古体诗的邻韵通押。而即使是很严格的格律诗,在某些时候都能讲究“不以辞害意”。
只是王伦硬要找这个茬也不能算错,至少贺铸表示认可:“贺某也觉得此处是有不足,但不知小兄弟有无办法解决?”
其实被王伦一点出问题,他即有了主意。但是若直接改了,未免有失大宗师的风范。而通过和王伦的“切磋”,他就能很容易地顺势而为了。
如果王伦能改,他就适当地捧一捧他;如果对方改不了,那正好“从善如流”地小扳回一局。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要是觉得不好,那去改啊!”有人在下面私语。
“此事易耳!李义山有诗曰‘更隔蓬山一万重’,所以小可认为‘蓬山千万里’不若改成‘蓬山千万重’,其义不变而韵脚却押上了。”
众人想想,确实是这个理。这个改动其实并不难,大家只是因为被贺铸的名声所吓,根本没有反诘的念头。
贺铸细品了一下,觉得很好。他也不是迂腐的人,马上从善如流,提笔在他的词作上划掉“里”字,添上“重”字。
“小兄弟,你可以称为贺某的‘一字师’了!”他笑着说,十分豁达,宗师风范跃然纸上。
以他的地位,说些客气话叫做折节下交。但王伦如果大方应下来,那就叫不知好歹。
王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再说贺铸的名声也不是虚的。人家作足了姿态,他当然也要表现出彬彬有礼的样子来,再说还有两位名妓在呢。
“岂敢!刚才只是小可半胆,先生关爱回护后辈之情有目共睹,实令我等钦佩不已。”
这还像话!原本想借题发挥也露一把脸的很多人都息了“怒气”,只是就这样让王伦闪亮了一次很让人不爽,便有人打着为贺铸不公的幌子质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