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越发的清晰。明明空气被雨水浸泡,气氛却显得焦灼不下。
梁律华盯着地上的年轻人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这就是一欠钱不还的小混混,我们只是给他点颜色看看而已……”背心男嘴角抬了抬又疾速坠了下来。
因为梁律华用一种粗暴的方式打断了他。
他漫不经心地用鞋尖往背心男身侧踹了一脚。这一下不算太重,却让重心不稳的背心男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他懵了,满脸沾着泥水挣扎着爬起来,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他没想到才是开端。刚要站起来,肚子上又被尖头皮鞋狠踹了一脚,尖头皮鞋就像一把剑似的,让他没忍住发出一声哀嚎。他本能地往一边逃窜,却被黑西装的随从制住手脚。
梁律华轻点下巴,其中一个随从心领神会地把背心男摁在地上。
背心男感到自己的脸和碎石沙粒亲密地贴着,石子冰凉而硌人。随后他和石子的距离又紧密了一分,因为头部增加了一分压力。而他也大概能猜测到,这份压力来自刚才与腹部打过照面的那双尖头皮鞋。
求生的本能让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不顾一切疯狂解释着:“梁总,我不知道我干啥惹您不高兴了,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错……”
一下重击再次打断他的求饶,求饶被凄厉的哀唤所代替。他的脸正面撞上堪比凶器的沙石地,留下了一摊黏稠的鲜血和几颗碎掉的牙齿,很快被雨水冲淡了。
背心男含糊不清地呜咽着,脸上的状况狼狈又凄惨,混了血污,泥土,和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肮脏液体。
梁律华静静地听着以雨幕为背景的背心男发出的噪声,倍感困扰地皱起了眉,面不改色地抬起脚,再次往他的后脑勺跺下去。
咯吱的闷响无比瘆人,幸免于难的打手脸色已经白成纸片。即便朱然对这一类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此时也面有难色地稍稍撇过了脸。
踩累了以后,梁律华低头看了一眼皮鞋,嘴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啧”。随从松开了奄奄一息的背心男,他拖着身体爬到了一边,用衣服揩着满脸满身的血迹,止不住地发抖。
这时,地上的年轻人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睁开眼睛,撑着布满碎石子的地面艰难地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