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彻本来不想派他去的,顾沅就这么一个哥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她肯定得掉眼泪,除了在床上,其余时候他可舍不得让她哭。
可顾渠态度坚决,执意要去。
下朝后,裴元彻与顾沅提及此事。
顾沅半点不诧异,亲亲怀中的宣儿,淡淡道,“当初你一出事,我父兄就想着去找戎狄算账,你昏迷不醒的那几日,我母亲和嫂子日日求神拜佛,我父亲担忧的嘴角都起了燎泡,还有我兄长,他将顾风派去了戎狄,让他埋伏戎狄为暗线。如今能名正言顺打一场,他求之不得。”
裴元彻按着桌面,缓缓坐下,“战场凶险,若是你兄长……”
“他领着朝廷的俸禄,也该承担他的职责。”顾沅将宣儿放到裴元彻怀中,垂眸看他,“况且,他也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我敬重他,也尊重他。”
她都这般说了,裴元彻也不再多言,任命顾渠为主将,带兵三十万。
用过午膳后,顾沅陪着裴元彻处理政务。
书房里,阳光洒了一室明亮金色。
紫檀木的长案前,裴元彻端坐着,顾沅陪在他身边,纤柔白皙的手捧着奏折,垂下脑袋,脖颈修长如天鹅,神情认真的读着。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裴元彻也渐渐习惯顾沅给他读奏疏,这样下来,处理政务的效率与从前没多大区别,甚至如今这种状态,两人之间愈发契合,每日都有说不完的话。
有时她读着奏折,略作停顿,裴元彻便知她有话想说,或是耐心与她解答疑惑,或是与她探讨此事该如何安排。
彼此交谈着,既是夫妻,又是友人、同伴、知己。
眨眼到了四月底。
陇西军先行出征,长安军整装待发,同时,小太子裴宣迎来了周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