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一封——”姜佛桑又拿出一份奏表来。
“朱提洪的属吏中亦有不少人支持朱提霞继任州牧。”史殷奇没想太多,直接扬了扬自己手中那份,意思不言而喻。
姜佛桑没有同他强调朱提炯胆小如鼠、大难临头落荒而跑、事后又想占姊功为己有的无耻行径,也没有强调这对朱提霞有多不公平。
她知道似这些根本无法触动史殷奇的心肠。只是故作好奇地问:“大王为何不选朱提霞呢?”史殷奇道:“朱提洪只有一个儿子,自然是朱提炯。大成目前还未有女州牧。”
“大王莫非忘记了西南扶家的宪夫人?”宪夫人知兵机、晓韬略,自幼便以贤明闻达乡里,十五之龄嫁入登高州扶家。
其夫扶保性优柔,继任州牧之位后,州中诸事皆问计于她。扶家与西雍州庞氏为仇,两州岁岁相攻,大越朝廷听而不问。
直到庞氏谴人前来说和,姿态虔诚,两家遂化干戈为玉帛。紧接着,庞氏以替老母贺寿为名热情邀请扶保,扶保不疑有他,只带了数名亲随便就欣然赴会。
宪夫人巡抚诸县回来后得知此事,知是庞氏之计,当即便率领千余人直奔西雍州而去,半道拦下扶保一行,并大破庞氏伏兵。
史家兄弟于西雍州下罗县揭竿而起后,宪夫人又对其夫道:“此非常人,当厚资以给。”扶保体弱,不久便撒手西去,子女皆幼,便遗命由宪夫人承领州事。
正值南州动荡之际,宪夫人理政治民、安抚部众,有条不紊,以一己之力撑起登高州。
后见时机成熟,更被甲执兵举全州之力响应史家兄弟。史弼念其恩情,也知其在登高州素有威望,立国后便仍命其署理登高州,还亲赐绣帔卤簿如州牧。
“宪夫人虽无州牧之名,行的却是州牧之实。其女扶风燔智勇兼全,颇具英迈之姿,反倒是其子扶风炽,性情天真、活泼跳脱。大王可还记得,咱们那年途径登高州时,宪夫人盛情款待、相谈甚欢——”经她一提醒,史殷奇想起来了。
的确是相谈甚欢,不过是宪夫人和姜佛桑相谈甚欢,史殷奇与那妇人是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
“她那儿子确是不成器,文武皆不成就,比不上他阿姊,就只知追在你后头跑,若非你拦着,孤又看他当时年岁尚小,非剜了他双目不可。”姜佛桑想与他谈的可不是这个,把话题扯回来:“我瞧宪夫人意思,也是想让扶风燔承衣钵的,届时真若上了奏表,大王还能不许?史家最艰难那会儿,多亏了扶家暗中资助,二位先王皆对其礼遇甚隆,若到了大王这……我实不忍见大王被人戳脊梁骨。”史殷奇皱眉:“登高州的事归登高州,朱提家又不同,这事也不合规矩。”
“这事本非孤例。朱提霞临危受命、立下大功,又得到半数以上的属吏拥戴,足可见确能担此重任。”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