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雁微微一怔,问道“小月妹子怎么了?”他心道“金兄弟”见到小月后,为何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宋红月沉吟了半晌,仔细的端详着白鸿雁的脸,见他满面通红,神态清朗,惶惑自语“看你脸色倒不像中邪”想着,不禁紧锁眉头,又道“万不可掉以轻心,或许她另有所图。”
白鸿雁只道她又在胡言乱语,心平气和地道“月娘,那日你扮成道士说我中邪了,我不是已和你说了吗?小月妹子家遭突变,露宿街头,我在桥头遇到她,只想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安身处。”说到这里,他仰头叹了口气,道“读了这些圣贤书又有何用?哎!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我真没用!无法为小月妹子伸张正义,将那些强盗绳之以法!”想着,只觉胸口郁气难舒。
宋红月见他一副自怨自责之色,心中怜惜,也不知怎么安慰他,柔声道“雁郎,切莫这般想。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可常言又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凡事不可一概而论。红月虽然读书不多,但懂得读圣贤书是为了明事理,明了事理的人,自是不同于那些浑浑噩噩、醉生梦死之人。我家来来往往的人多,皆以为自己是龙是凤,依我看来,不过是些阿时趋俗之辈。而雁郎你不同,你是圣人门生,学的是治理之言,只是未经世故罢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日金榜高中时,必能一展胸中之抱负!”
白鸿雁听了,知她是在宽慰自己,好生感动,痴痴地道“月娘你真好”然而,他抬头一看,却见宋红月神色惶惑不安,甚是不解,笑道“我那豪情万丈的金兄弟哪里去了?”
宋红月霎时间神思恍惚,浑然没听见,忽然凝视住白鸿雁,道“雁郎,你相信这世上有妖精吗?”
白鸿雁一愣,不明所以,摇头微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飞天真人还是要多读些治世之书,那些玄幻鬼神之事,说说罢了,万不可走火入魔。”
但见宋红月浑身一颤,正正经经的道“我怕的是雁郎你走火入魔若是我亲眼所见呢?我我看见那天咱们在桥东分别我看见我看见”
白鸿雁听她语气疑惑、焦虑、惶恐,似乎话里有话,便道“你看见了什么?咱们不是一直无话不谈吗?怎么今日说话像个扭扭捏捏的小娘子了?”说到这里,顿觉好笑,眼前这位宋大小姐,本来就是女子。他呆呆地看向宋红月那张美若天仙、艳似彩霞的脸,不自禁的心摇神驰,意酣魂醉,痴想“她是女儿家,往后和她说话,万不可再似从前那般无所顾忌了。”
宋红月迟疑了半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看见你家的小月妹子是个妖精!”
此言一出,白鸿雁如雷霆一惊,一想到小月那瘦小柔弱的身影,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月娘,小月妹子十分可怜,在这世上已经无依无靠,你不要再诋毁她了!”他的语气激动又诚恳,脸上却已现怒色。
宋红月正色道“是我亲眼所见!那晚,我在你家房上看见她眼冒血光!还有,那日我们在桥东分别后,我看见她如疾风一般出现在你面前,口中露出两根獠牙,对你吹了口气,便将你迷倒,再一眨眼,你们都不见了!那日的事你可有印象?只是”她眉头一皱,疑惑地道“她好似并无加害你之意她到底想做什么?”
那日小月来到白府,遇到女扮男装的宋红月,于是她巧施妙计,一哭二闹三寻死,令得白鸿雁心生恻隐之心,认了她做妹妹。小月最后说的那些话,宋红月听得出来,她愿做雁郎的陪房丫鬟。而雁郎对此不置可否,宋红月当时心中是一阵气恼一阵伤心,恨不得转身便走,从此不再理白鸿雁了。
可当宋红月回到家中冷静下来,不禁感觉这小月似有蓄谋,她素知雁郎心思纯良,不禁为其担忧。如此思讨几日,竟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他。再者,她心中也好奇,很想看看雁郎和小月是否清白,便于深夜悄悄潜入了白府。
那夜,宋红月跃上白府房上,正见雁郎在后园独自叹气,她屏气敛息、默不作声,直到雁郎回房歇息,才看清他和小月是分房而睡的,并未越礼。她心中一喜,正欲跳下去找雁郎,谁知突然看见小月飞身冲向后园,其双眼射出两道血色光芒。那场面,直吓得她浑身发颤,一声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