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北方接连下了几场大雨,阵日被关在屋中人气短胸闷,一只纤纤玉手将窗寮打开,露出里头一个桃羞杏让,燕妒莺惭的美人伏在哪里看荷花,手里拿了个描金小盒往水面上撒鱼食。
竺灯披散着乌发,一边觑着水面上欢快摆尾的小鱼,边数算着日子,自打那晚之后的将近一个半月里,苏衡猗都将他关在房间里,由七八个小厮轮流看守,生怕他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跑了,一日里能见的人也仅有送三餐的奴仆。连苏衡猗都被赈灾事宜的繁琐政事缠住脚,在宫里连日点灯熬油,不能常来。
他被困在四方屋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于云宁那件事的后续一概不知,夜夜心焦的掐算到今日,算上来回脚程,这些时日足够此事尘埃落定,原本想从小厮的口中打听些线索,但苏府的人却个个都是锯嘴葫芦,半分消息也不肯透露。
竺灯伸出一只手去接外头凉凉的雨丝,心中埋怨自己与魏少安都将苏衡猗的手段看轻了,一个经历过贬斥后,仍能在万分凶险的宦海沉浮中稳步高升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算计。
嘎吱——
凤尾提着食盒自外头走进来收了伞,抖了抖肩膀上的水珠。掀开盖子,将一碗满池娇并头莲汤,一碟玫瑰花饼,一碟酥油鲍螺并几小碟素菜摆到桌子上,这都是厨娘依照苏衡猗的吩咐,尽捡些不易积食,又要合乎竺灯口味的甜食和汤品来做的。
他摆盘时刻意弄的噼啪作响,余光里的竺灯仍旧懒懒的歪在榻上赏荷花,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扇子,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凤尾气咻咻的将食盒下层打开,端出一小盅和一小碟蜜饯搁到榻中间的小桌上,好不嘲讽的道:“奴才来伺候奶奶喝药,也不知一个大男人成日里灌些女人滋补的汤药做什麽,难不成碰一碰还能怀胎不成。”
竺灯颦起眉忍耐喝了药,忙捡了颗梅子来压口中的苦涩,打着扇子不急不缓的回嘴,“怀胎嘛,你又不曾同我睡过,你怎知我行不行。你主子倒是日日抱着我打种,在床上时张口闭口都是盼着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他这倒不是假话,那日他叫春药迷的不知说出什么胡话,勾的苏衡猗哪怕忙的日不暇给,也要隔三差五的压着他干一回,每回都要用鸡巴破入胞宫,射的小小一个子宫再盛不下一滴精液才肯抽身,过后更不叫竺灯排出,只在小屄口塞块白玉不让精水外流,叫他含着精水入睡才行。又让下人日日熬了坐胎药来,当真是要自己给他生个孩子的架势。
竺灯倒不担心自己真的会怀孕,他早年找坊间名医诊过脉,医师道他体质特殊,恐难以受孕。因此这些日子他都是随着苏衡猗随意折腾,最终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你放屁!”凤尾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脸上通红,收拾着药盅骂道:“成日里招蜂引蝶勾搭男人,现如今什么骚话都能打嘴里说出来,我家大人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竺灯挑了挑眉,叫住转身就走的凤尾,接着用话激他道:“好,你贴身伺候你~家~大~人~,我来这里之前曾托西都织造局的魏霖公公带几匹销金大红段,他可曾托人来过?那几匹缎子,你可知道他给我送来了不曾?”
凤尾先是听竺灯故意揶揄自己,咬着银牙闷头要走,等到听到魏霖的名字时神色一喜,两眼放光的停住脚,转回身奚落道:“与你有牵扯的野汉子可真不少啊,可惜他叫人投了大狱了,你那销金缎子怕是魏霖留着包自己的断头呢。”
竺灯听闻此话坐直了身子,手下死死攥着桌角,神情激动起来,“果真?!”